“12 乘以 - 16 等于 - 192℃,最接近液氮温度。” 张真元的指尖在砖面上飞快计算,呼出的白气立刻在眼前散开,“每块砖应该对应一个温度值,推动到对应位置才能触发机关。” 他突然用手电照向第七块砖,那里的槽痕比别处深两倍,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漆屑,“这里的槽痕最深,应该对应 - 80℃的干冰保存温度。”
李辰蹲下身子,双手按在第七块砖上用力向前推,地砖发出 “轧轧” 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砖面下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随着地砖归位,47 号柜顶端的指示灯突然亮起道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像只窥视的眼睛。沙易的手电光这时扫过冰柜侧面,那里贴着张泛黄的人体解剖图,纸张边缘已经卷翘,心脏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个圈,旁边用小字写着:“钥匙在左胸,对应解剖图第四肋间隙,距胸骨中线约 2 厘米。”
郑楷的手刚握住冰柜把手,就听到 “咔哒” 一声轻响,柜门侧面突然弹出个火柴盒大小的暗格,里面铺着层黑色绒布,一把银质钥匙静静躺着。钥匙链上挂着块长方形的铭牌,上面刻着 “陈敬之,1943.07.12”,字迹刚劲有力,显然刻字的人很用力。“是那个医生的名字。” 他用指尖摩挲着钥匙柄,突然摸到一串凸起的数字,“钥匙柄上刻着 ,应该是出生日期。”
张真元的指尖在刻度盘上转动,铜制的指针摩擦着刻度发出 “沙沙” 声:“1943 年 7 月 12 日,我记得那天是农历六月初十,‘十’对应的罗马数字是 Ⅹ。” 他将指针稳稳拨到 Ⅹ 的位置,冰柜突然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压缩机的声音骤然变大,柜门开始缓缓向外打开,寒气像潮水般涌出来,瞬间在四人面前凝结成白雾。
寒气扑面而来的瞬间,四人同时屏住呼吸,手电光穿透白雾,照亮了冰柜内部 —— 白布下的轮廓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四肢蜷缩着,左胸的位置明显凸起一块,像是藏着什么硬物。李辰深吸口气,伸手掀开白布一角,指尖刚触到那凸起处,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像是摸到了块寒冰。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掏出来,发现竟是块银质怀表,表盖内侧用篆字刻着 “敬之赠妻”,笔画间还残留着点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表针停在 19:47。” 沙易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他凑近看了看表盘,玻璃罩上有道裂痕,“和之前镜面托盘的时间、肝脏标本的保存时限完全对上了。” 他轻轻打开表盖,里面的发条已经松弛,像条疲倦的蛇,“需要上弦才能走,说不定上弦后会有新线索。”
郑楷这时发现怀表的链条上挂着张极薄的纸条,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用红墨水写着:“下一站:药房,解药在曼陀罗花盆下。” 他的手电光下意识地扫过冰柜深处,那里竟放着一盆曼陀罗,墨绿色的叶片上结着层薄冰,白色的花瓣在寒气中微微颤动,边缘卷成螺旋状,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蝴蝶,随时会扑扇着翅膀飞出来。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稀薄时,范成成的指尖已经触到了药房铁门的铜锁。那锁身裹着层青绿色的铜锈,指腹碾过锈迹时簌簌往下掉渣,梅花状的锁芯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每个花瓣形的锁孔里都积着灰。他刚掏出从停尸间带出来的银质钥匙,齿痕还没对准锁孔,林星婉已经在右侧货架前低呼:“不对劲,所有药瓶的标签都是反的!”
整面墙的玻璃药柜从地面顶到天花板,深褐色的木质框架被药水浸得发乌,数百个棕色玻璃瓶像列队的士兵整齐排列,标签上的药名却全是倒着贴的。“阿托品”“东莨菪碱”“氢溴酸山莨菪碱”—— 那些印在白色标签上的黑色字迹倒看时像串扭曲的密码,笔画拧成一团,看得人眼睛发花。呵呵踮着脚够到最上层的瓶子,玻璃冰凉刺骨,指尖刚握住瓶身就打了个寒颤,她突然将手电筒紧紧贴在瓶底:“瓶身内侧有磨砂纹路!” 光束穿透玻璃时,对面的石灰墙上映出团模糊的光影,随着她慢慢转动瓶身,光影里的纹路逐渐清晰,竟显出倒写的 “莨菪碱” 三个字,笔锋与标签上的阿托品如出一辙,同属抗胆碱药家族,像串藏在暗处的暗号,只等懂行的人来破译。
“曼陀罗花盆肯定在对应毒性等级的区域。” 范成成的手电光突然扫向墙面,那里挂着块泛黄的分区牌,红、黄、蓝三色粉笔圈出三个区域,墨迹被岁月浸得发灰,却还能看清 “剧毒”“高毒”“低毒” 的字样。“曼陀罗的全株都含莨菪碱,尤其是种子,毒性最强,属于剧毒类,对应红色区域。” 他的光束在红色区域里逡巡,最终落在角落的空花盆上。那陶土盆边缘裂了道缝,盆底朝上翻着,内侧用指甲刻着串罗马数字:“Ⅻ、Ⅸ、Ⅵ”,范成成凑近了用指尖点过数字:“换算成阿拉伯数字是 12、9、6,这三个数反复出现,肯定是关键线索。”
林星婉早已蹲在剧毒区的地砖前,指尖贴着冰凉的砖面滑动,指腹沾了层混合着药渣的薄灰。那些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