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易双臂抱在胸前，倚着路灯杆，军绿色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威风的旌旗。“周申都把路线导航来回检查三遍了，你们倒好，磨磨蹭蹭的。”
他话音刚落，周申就从驾驶座探出头来，方向盘套上的小熊挂件随着动作欢快地晃荡，仿佛也在凑热闹：“别冤枉人啊！我这是做好万全准备，不像某些人 ——”
他故意顿住，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郑楷歪斜的背包带，“行李都快散架了还瞎操心。”
雨琪蹲在行李箱边，双手翻飞着整理零食袋，彩色包装纸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在演奏一场微型交响乐。“行了行了，赶紧装车吧！我给你们带的蛋黄酥，再折腾下去都要碎成渣了。”
她抬头时，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发梢还沾着细小的面包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活像沾了花粉的蝶翼。
张真元则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挪到最底层码放，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其实我觉得他们速度还行，起码没把房卡落下。”
这话正巧撞进姜柏宸掏房卡的动作里，吓得他手一抖，房卡差点滑落在地，也惹得众人爆发出新一轮的哄笑，笑声在晨光里四散飞扬。
大巴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巨兽，缓缓驶出酒店停车场。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剧烈的颠簸让整个车厢都跟着震颤，惊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轻呼。李辰早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车尾，抢先霸占最后一排的 “宝座”，将棒球帽反扣在头上，露出额前不羁的碎发。他大大咧咧地把双腿架在前排座椅靠背上，黑色运动鞋底还沾着酒店花园里的草屑：“到了西安，必须先整碗油泼面！辣子往死里放，呲溜一口 ——” 他故意拖长尾音，夸张地咂着嘴，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仿佛面前真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逗得邻座的郑楷眼巴巴地跟着咽口水，喉结在泛红的脖颈间滑动。
“油泼面算什么！” 范成成一听就急了，扒着前排座椅猛地转身，反光镜片顺着鼻梁滑到鼻尖，露出他瞪大的双眼，“羊肉泡馍才是灵魂！掰馍就得自己动手，掰得大小不一，煮出来才入味！” 说着，他双手在空中上下翻飞，模拟掰馍的动作，袖口滑落，半截手绘的兵马俑纹身赫然显现，那些陶俑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皮肤上走出来。
雨琪见状，从鼓鼓囊囊的零食袋里掏出一袋麻花，金黄酥脆的麻花在晨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眉眼弯弯，像只快乐的小松鼠，把麻花分给周围人：“我做攻略时发现有家 biangbiang 面超火，名字笔画多得能把人绕晕！” 她兴奋地掏出手机，屏幕光照亮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还有甑糕，糯叽叽的枣泥，想想就馋人！” 说着，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沙易倚着车窗，军绿色风衣下摆垂在过道，随着车身晃动轻轻摇曳。他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发出 “哒哒” 的声响：“光是吃可不够，秦始皇陵兵马俑得好好逛，说不定能发现没公开的‘隐藏款’陶俑。” 他话音未落，周申握着方向盘，肩膀微微颤动，憋笑憋得整张脸通红：“那你可得跟紧导游，别回头迷路成第 8001 个兵马俑。” 说完，他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震得方向盘套上的小熊挂件疯狂晃荡。
后排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白露举着手机挤到过道，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大唐不夜城不倒翁小姐姐的视频。她脸颊泛红，兴奋得像只扑棱翅膀的小鸟，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姜柏宸的下巴：“快看！大唐不夜城的不倒翁小姐姐，我要去牵手！” 姜柏宸无奈地笑着，默默挪开挡在她身前的行李箱，顺手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眼里盛满纵容的笑意。
张真元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此时从帆布包里掏出本皱巴巴的笔记本，纸张边缘已经卷起毛边。笔尖在纸页沙沙游走，仿佛春蚕在啃食桑叶：“我列了美食地图，从回民街到洒金桥，按这个路线吃绝对不踩雷。” 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目光扫过众人发亮的眼睛，镜片后的眼神认真又专注，“不过得悠着点，小心肚子装不下。”
车窗外的京都街景飞速倒退，梧桐树影在阳光下斑驳摇曳。
车厢里的讨论声却愈发热烈，众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说有笑。
行李箱在行李架上轻轻摇晃，金属拉杆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也在应和这场对西安的期待。发动机的嗡鸣混着众人的笑声，编织成一曲欢快的旅行前奏，在车厢里久久回荡。
大巴车碾过机场高速崭新的柏油路，轮胎与路面摩擦出细碎声响。正午的阳光斜斜切进车窗，在李辰的银色耳机线上折射出光斑，他忽然像变魔术般从卫衣破洞口袋里掏出个迷你兵马俑冰箱贴，举到光束中央。陶俑青灰色的铠甲泛起七彩光晕，连眼角的朱砂痣都清晰可见：“等过安检就用这小家伙跟空乘打赌，猜西安落地时是晴是雨！输家得请全车厢喝油泼辣子味汽水 —— 就那种开盖能辣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