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猛地拍案而起,抬起手臂就要喊人进来。
刘璟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拦住朱樉,急切地劝阻道:“大王,切莫冲动啊!”
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沈万三虽然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是他毕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若是大王现在就将他处死,那这条线索可就彻底断掉了。”
朱樉经过深思熟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老头子之所以选择忍气吞声,是因为沈万三一死,想要追查白莲教总坛的下落就变得异常困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朱樉不禁心生疑惑,老头子将如此棘手的沈万三送到自己手中,到底有何企图呢?
他眉头紧蹙,再次向刘璟发问道:“那老头子把沈万三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他究竟意欲何为呢?”
刘璟稍作思考,然后缓缓说道:“依臣之见,结合当前的局势,圣上恐怕是想借刘氏的身世大做文章。
圣上或许是想让大王您与白莲教的妖人结下深仇大恨,最好能让你们斗个两败俱伤,甚至拼个你死我活。
如此一来,圣上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了。”
朱樉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然而,他并没有让情绪完全失控,而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朱樉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般,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压抑着一股巨大的怒气。
“我早就知道老头子把莫邪姑娘送到我身边并非好心!”
他说道:“原来老头子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
朱樉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那个被他称为“老头子”的人的深深不满和怨恨。
接着,他的语气越发激烈起来:“只是我万万没有料到,老头子的用心竟然如此险恶狠毒!他竟然想让白莲教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说到这里,朱樉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呵呵——!”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然而,我又岂能如他所愿?既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我便反其道而行之,与白莲教妖人携手合作,相亲相爱,成为一家人!”
朱樉的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尤其是刘璟,他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见到刘璟满脸错愕,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朱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反问道:“怎么,你不相信孤能用爱感化这些白莲教的信徒吗?”
刘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他对秦王收买人心的本事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秦王的手段。
不仅成功收买了朱元璋多年蓄养的死士,而且从头至尾,秦王竟然没有花费过一个铜子儿!
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最高境界啊!
刘璟出身于官宦世家,他所接受的教育和价值观让他无法理解秦王为何会与白莲教的妖人厮混在一起。
在他看来,堂堂一个藩王,去跟那些被视为邪教的白莲教信徒打交道,实在是有失身份,简直就是掉价。
一想到前几日看到的那一幕,刘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当时,秦王大马金刀地坐在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中间,那画面实在是太美,让人不忍直视。
刘璟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然而,这样的事情,刘璟实在难以对秦王直言相告。
他只能委婉地暗示,旁敲侧击地向秦王进言:“那白莲教啊,简直就是妖言惑众的邪教!他们用邪门歪道的法术来迷惑那些乡野村夫,煽动无知的百姓去反抗朝廷。”
刘璟接着说道:“您可不仅仅是身份尊贵的天潢贵胄啊,更是这天下第一的宗藩!
而且,您还与那些白莲教徒有所往来,这岂不是正中皇上的下怀,落进圈套里,坐实了您谋反的罪名吗?”
面对刘璟的这些忧虑,朱樉却不以为然,他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且是直接笑出了声音。
“呵呵,”朱樉轻笑道,“难道你忘记了老头子的出身了吗?”
刘璟赶忙回答道:“这我自然是记得的,可是时过境迁啊,如今的白莲教已经被朝廷打成了反贼。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您要是还选择与白莲教交好,那无疑就是自绝于天下,与全天下的士人和乡绅为敌啊!”
朱樉听后,又是呵呵一笑,他嘴角上扬,笑着说:“想当年啊,老头子可是过河拆桥,彻底否定了自己红巾军的出身呢,不就是为了讨好那些个地主、乡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