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赵正业伸出颤抖的手,接过照片。他的目光在照片上仔细地逡巡,每一秒的沉默都让审讯室的气氛更加压抑。
片刻后,他的手指猛地停留在其中一张样式较为古朴华丽的巴珠图片上,瞳孔再次收缩,随即像是被烫到一样扔开了照片,连连点头:
“对,对!就是这种!那个女孩头上戴的就是这种!我记得,我记得往涵洞里递她的时候,她的头饰好像还,还在她头上挂着,”
听到这话,叶默和郑孟俊心中都是一震。
叶默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朱青扎布当年杀害的这名无辜女孩,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失踪女孩桑玛!
多年的悬案,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但随即,一个巨大的疑问随之而来。
既然女孩的尸体是被抛尸在那个涵洞里的,并且连同衣物和随身物品一起,那为什么他们只在涵洞深处发现了疑似桑玛的巴珠的一小部分残件,却没有发现任何遗骸、衣物甚至是其他物品的痕迹?
那个涵洞并非完全密闭,虽然入口被堵,但并非毫无缝隙。
尸体腐烂产生的浓烈气味,不可能完全不被发现。
更何况,那座桥虽然不算车水马龙,但也是通往附近村落的必经之路,人来人往。
当地警方即便可能受到日青多吉势力的影响,但这样一具尸体如果真的在那里腐烂,绝对不可能完全被压下而不留下任何接警或调查记录。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
桑玛的尸体,在被抛入涵洞之后的不久,大概率又被朱青扎布,或者他指使的其他人,秘密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只是在转移的过程中,或许是在黑暗和匆忙中,不慎将她头上佩戴的巴珠挂落或遗落在了涵洞的深处!
于是,叶默连忙开口,问出了这个核心问题:“你们在将这名女孩尸体抛尸涵洞里之后,接下来又做了什么?朱青扎布后来有没有再提起过这个涵洞?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赵正业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并没有立刻意识到叶默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
他喘着气回答道:“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怕极了,我害怕的不是警察,不是法律,就是朱青扎布这个人,他是个真正的恶魔,我是唯一的知情者,我亲眼看着他杀人,我怕他会杀我灭口,或者把事情全都推到我头上,让我去顶罪,”
“所以我为了自保,当天晚上跟他一起回到酒店之后,我假装睡觉,但其实根本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个女孩的脸和那个黑乎乎的洞,我趁他去洗澡的时候,悄悄用藏起来的另一部手机,给我爸发了信息,简单说了我惹上大麻烦了,惹了不能惹的人,让他赶紧派人开车来接我,越快越好,还让他千万别声张,”
“接下来的几天,我度日如年,还要强装镇定陪着朱青扎布吃喝玩乐,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有时候冷冰冰的,我爸那边在紧急安排,五天之后,他和他一个信得过的老司机终于开车来到了酒店附近,接到他的暗号信息之后,我就假装去上厕所,从酒店后门溜了出去,拼命跑,上车之后,我让我爸什么都别问,赶紧走,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当地,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甚至听到这里的名字都做噩梦,直到后来,听说朱青扎布被人杀了的消息,我这心里,我这心里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觉得头上的刀终于没了,”
听完赵正业这番逃离经历,叶默顿时陷入了思考。
他的手指停止敲击,目光变得深邃。
按照他们对朱青扎布其人的了解,他性格凶残多疑,且权势熏天。
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走赵正业这个巨大的活口和威胁?
就算赵正业当时侥幸跑掉了,以朱青扎布和他哥哥日青多吉的势力,找到赵正业家的产业和地址并非难事,后续的灭口几乎是必然的。
可是,赵正业却是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老家,并且在随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并没有遭到任何报复或威胁,直到朱青扎布被杀。
这显然不合常理!
除非,赵正业离开之后,朱青扎布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或者无需再去追究赵正业。
是因为他需要紧急处理更棘手的问题,还是因为,赵正业本身,也握着什么足以制约朱青扎布的把柄?
于是,叶默随后开口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力:“你回去之后,是直接回了安徽老家,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一开始,不敢直接回老家!”赵正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答道:“当时我先去安徽我爸妈租的一个房子里躲了一阵,然后我们一家人觉得还是不保险,就很快全部搬走了,跑去了广东那边,投奔我大伯,跟他做家具生意,隐姓埋名的,后来听说朱青扎布死了,日青多吉也落网了,我们这才敢慢慢回来,然后开始发展现在的饲料产业,”
听到这里,叶默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