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默和郑孟俊走进来时,日青多吉的眼睛稍微动了动,视线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对这两人的出现有些意外,却又很快归于沉寂,仿佛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审判。
“叶队长,郑队长,你们把我供出来的那些人都抓了没有?”他的声音沙哑的问道。
“能抓到的,都抓了,还有一部分人仍旧逃亡在外,不过都上了通缉名单,你放心,但凡和你有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郑孟俊语气冷峻的回答道。
日青多吉嘴角扯出一丝近乎扭曲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释然。
“那就好,奈何桥的路上太孤单,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就我一个人,大家都是干坏事的人,要死就得死一起。”
闻言,郑孟俊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道:“别人都是一个人把罪名包揽下来独自承担,你倒好,巴不得那些跟你打拼多年的兄弟来陪你。”
日青多吉抬起头,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些血与火交织的岁月。
“我真正的兄弟,只有朱青扎布,他出事之后,这个世上我就没有兄弟了,有的只是互相利用的朋友。”
听到这里,郑孟俊抬头直视着日青多吉,目光锐利如鹰。
“你和你弟弟感情深厚,这一点我不否认,但你老实告诉我,你弟弟朱青扎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日青多吉低下了头,双手在铐链下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吸尽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再缓缓吐出。
“老实说,我和我弟弟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弟弟他从小跟着我过的日子太苦了,长大后有了钱和势力,性格难免就会变的张狂一些。为此,他给我惹了不少事情,但他是我弟弟,不管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那里面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愧疚、纵容、甚至是一种扭曲的爱。
郑孟俊微微眯了眯眼,继续追问,语气步步紧逼:“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弟弟朱青扎布可不像你,他干过走私,甚至贩过毒。根据你的一名曾经的手下扎贡所说,朱青扎布这个人十分好色,有一次在饭店的时候,见到一名服务员长的漂亮,于是就直接把人家给强奸了,这些事情,是真的吧?”
日青多吉无奈地点了点头,眼神黯淡无光。
“是有这些事情,不过这都不算离谱,最离谱的,还是他睡了黑老大王宏志情妇的事情,那件事我赔了一百万,朱青扎布最后还跪在地上给王宏志道歉,不然还真要出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那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外面的人都说你弟弟朱青扎布是个畜牲,你觉得这话对不对?”郑孟俊毫不留情地追问。
日青多吉沉默了片刻,最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人被压抑久了,的确会做出很多畜牲的事情。我和我弟弟都是在扭曲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一点有钱有势之后,就会放大自己内心的欲望。尤其是在当时那种环境之下,我们两兄弟几乎可以说就是本地的土皇帝,钱多到根本花不完,手底下小弟过千,除了王天成以外,谁的面子都不给。”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近乎自嘲的坦率,仿佛早已看透了自己和弟弟那注定毁灭的命运。
听到这里,一旁的叶默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你弟弟干过走私,贩过毒,那他有没有干过人贩子的勾当?”
“没有,这能赚几个钱啊?当时一个女人卖出去才几千块,我们手里光现金就有好几亿,谁会去干这种事情。”日青多吉回答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叶默没有绕圈子,他直接将赵正业的照片推到日青多吉面前:“那你认识这个人吗?”
日青多吉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微皱,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沙哑:“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仔细看看!”叶默的声音陡然加重,目光如炬:“他叫赵正业,安徽人,在四川做饲料生意。”
听到“赵正业”三个字,日青多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的眼神闪烁,似乎在记忆的深渊中打捞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确定起来:“有这个人,他是个富二代,我弟弟朱青扎布经常跟他一起去东北那边玩,我见过一两次。他们喜欢玩赛车,这个赵正业那时候有一辆价值80多万的摩托车,朱青扎布非常喜欢,于是也去日本订购了一辆,只可惜摩托车还没到,朱青扎布就出事了。”
听到日青多吉说出“朱青扎布和赵正业认识”这句话时,郑孟俊和叶默几乎是同时怔住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叶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却急促的嗒嗒声,而郑孟俊则缓缓靠向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