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过后。

    两人同时扬起了嘴角，笑得那叫一个默契。

    不知过了多久。

    唐无忧突然收起笑容。

    面上也终于有了一些愧色：“其实进入宰相府之前，我以为你死了。”

    老赵刚想说些什么。

    唐无忧便继续补充道：“即便你没有死，我也会当做你死了。”

    老赵轻轻咬了咬泛白的嘴唇。

    须臾后回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奴身份卑微，渺小如沙砾，不被在乎是应该的。”

    唐无忧拍了拍老赵的肩膀。

    调侃道：“你的身上还真就是，半点大燕赵家的影子都看不到，天生就是个为奴的命。”

    老赵苦涩笑了笑，脸上的线条杂乱的交织在一起。

    唐无忧盯着不停落下的雪花看了片刻。

    突然叹息道：“我失言了。”

    老赵并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在廉为民身边卧薪尝胆几十年，他的心思何其敏锐。

    所以他没有多问。

    而是安慰道：“老奴知道王爷已经尽力了，何况天下也不可能永远姓李。”

    “你吃了这么多苦，我却没能兑现承诺，你不怪我？”唐无忧诧异道。

    老赵摇了摇头：“自王爷把老奴安插在廉为民身边的那一刻起，老奴便下定决心，无论结局如何，老奴都心甘情愿，更不敢也不会去怪王爷。”

    “为何？”唐无忧瞪大了眼睛。

    老赵嘴角微扬，笑容像是一条拧不干的抹布。

    “唐无忧的信任，是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

    唐无忧怔住。

    须臾后问道：“哪怕为此付出性命？”

    老赵点头：“哪怕为此付出性命。”

    稍作停顿。

    老赵又道：“何况，老奴现在离死似乎还有一些时间。”

    唐无忧闻言瞳孔微微颤动。

    沉默片刻后。

    他猛地伸手拍打老赵的肩膀。

    “等咱们安全回去，我就养精蓄锐，然后再造一次反，一旦成了，我就封你做大内总管！”

    老赵闻言露出恐惧的表情。

    还好唐无忧补充得及时：“带把儿的大内总管！”

    老赵轻轻拍打胸口顺了顺气。

    正准备说一句“谢主隆恩”。

    那边突然听到陆天明大喊。

    “三宝，掏他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