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所有人都看到了。
一战死绝!
面对这样的结局,那些世族高门的愤怒可想而知。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活着的禁军残兵残将岂不就正好成了他们的泄愤对象?
想通了这一点的禁军众人,全都脸色一变,苍白如纸。
这世上真正蠢到无可救药的人还是少数。
这个时候他们哪能不明白。
就算他们在接下来的东都洛阳临阵反水,成功坑上镇辽军一把。
甚至最后成功将镇辽军阻挡在东都洛阳之外。
事后,他们的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
“该死!这么说,咱们岂不是只能跟着那燕贼一条道走到黑?”
这般咒骂着,可没想到刚刚还一脸愁苦的那禁军残将却是再次摇头道。
“那也未必。”
未必?
面对身边那一道道疑惑的目光,那残将无奈一笑。
“未必是一条道走到黑。”
“咱们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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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话,一众禁军残兵残将精神一震,充满希冀地赶忙问道。
“什么路?”
那说话残将闻言,压低声音道。
“打入神都!”
“只要燕王成功攻入神都,不但咱们能活,若是快一点,你我亲眷族人亦能活!”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一愣。
片刻之后,有人眸光一亮,逐渐璀璨。
对啊!
只要他们能跟着燕贼打进神都,那他们就不是从逆,而是从龙!
对!
造反嘛!
失败了,才是逆贼!
要是成功了,那就是真龙!
到时候他们这些投贼叛逆,不但无过,还有大功!
运气好一点,甚至还能因功而飞黄腾达!
毕竟世人皆知,那燕贼虽对敌毒辣凶狠,却从不苛待麾下有功之人!
“那……那还等什么!”
“快!派个人去催催那些燕贼……呸!看我都急糊涂了!大家皆是袍泽,怎可以贼称之!”
“对对对!去催催那些袍泽尽快进军东都,以免那些东都惑君奸吝有所防备!”
几乎转眼间,这些原本拖沓、颓丧的禁军残兵残将有如打了鸡血般。
那股迫切求战的汹涌战意,甚至比作为正主的镇辽军要是强烈数分。
得到请战恳求的随行镇辽统将,不禁有些莞尔。
“不愧是神都出来的,这打仗战力一般,心思却是聪颖,竟这么快就想通了。”
原本他打算着设局提点他们一番,如今看来却是省却了一番工夫了。
只是就在他准备依从请战求恳迅速西进的时候,那些降将中忽然有些带着几分期待悄然道。
“将军,末将有一陈年故旧,如今正在那虎牢雄关,若末将能策动他为内应,助大王破开虎牢关,不知将军能否请大王为末将记上一功?”
内应?
骤闻此意外之喜的那镇辽统将眸光一亮,面上却是故作不满道。
“王上从不亏待有功之臣!”
“若能助王上破关,怎会少了你的功勋?”
那禁军降将闻言,大喜过望。
“那好!末将这就休书一封予我那故旧,劝他弃暗投明!”
“免得他落得个抗拒王师、阖族俱灭的可悲下场!”
……
事实上,在镇辽军扫平了关外百万大军后,将矛头重新转向了虎牢关,整个虎牢关已然愁云惨淡。
那些提前一步进入虎牢关的世族高门援军,悲痛者有之、愤怒者有之、惊惶不安者更是大多数。
悲痛者,自是因为关外那百万大军中有自家族人、长辈。
而愤怒者,则是因为那日大战之时,觉察到不对的他们想要出关,却被那些心怀胆怯的鼠辈阻拦。
就这么生生错过了和关外百万大军内外夹击的大好时机。
这让他们如何不怒、如何不恼?
为此,双方不止一次爆发出激烈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愚蠢么?
按理说,大敌当前,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声愚蠢。
可实际上越是危局,内部的纷争就越是激烈。
因为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是对的。
隔壁明末搞出的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一幕如此。
今日这虎牢关内的局面,大抵也差不多。
在没有一个强力人物出现之前,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只会拖着大家一起堕入无间地狱,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一步步败坏,直至最后局势彻底崩毁。
这种无奈与绝望,不身处其中又如何能够切身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