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阵在前的镇辽步卒徐徐推进下,原本还猬集成一团,互相依存的阵势也开始逐渐瓦解。
除了禁军之外,余下各家几乎转眼间便陷入了各自逃命的境地。
放眼望去,处处乱作一团。
可偏偏这时,一直紧紧缀在他们身后的追击大军也不早不晚地适时赶到。
这南北一封堵,仅剩的十数万大军顿时成了瓮中之鳖。
败亡……不!
准确的说,全军覆没已经是注定之事。
……
“王上……”
天枢宝船上,韩绍瞥了眼曹武,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音。
转而将目光望向了那颗被他奉于自己面前的首级,随即轻叹一声。
“有些可惜了。”
说实在的,这公冶缙能力其实不差。
只可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时也命也、生不逢时。
遇到了自己这个异数就不说了。
当年对上黄天道,大抵也是如此。
毕竟那时候正是黄天道和世族高门、乃至上官鼎那老贼互相勾连最紧密的时候,纵是他公冶缙浑身是铁,又能打得几根钉?
所以啊,输是正常的。
不输的话,岂不是又是一个韩某人?
“大势倾颓,岂一人能当耶?”
韩绍有些唏嘘地感慨着,随后收回目光,淡淡吩咐道。
“找上好的匠作,勿使他死后不得全尸。”
“毕竟也算是个良臣,厚葬吧。”
说着,将视线落在曹武身上。
“此事,便交由你安排。”
曹武闻言,心中一颤,赶忙叩首以对。
“臣,替吾师叩谢王上!”
两军交战,虽是各为其主,但韩绍这般安排,肯定多少是看在他这个臣子的面子。
这份恩情,曹武不得不领。
恭恭敬敬向韩绍叩首后,曹武几乎毫不犹豫便将公冶缙留下的天人秘境信标奉于韩绍面前。
韩绍见状,不禁莞尔一笑。
“你都已经奉那公冶缙为师了,此物便是你师徒相授,你给孤算个什么?”
曹武闻言,赶忙道。
“王上,公冶将军虽为臣师,却也为敌将之身。”
“此物为臣下阵前所得,按军规当归为战利,臣不敢窃
居!”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听闻这话的韩绍,微微颔首,随后看着曹武戏谑笑道。
“这可是成道之基,你倒是舍得?”
曹武恭敬叩首。
“臣幸得王上信重,方有今日。”
“臣此生所求之道,便是那为臣之道。”
“故,臣的成道之基,不在这区区天人秘境,而在王上的雨露之恩!”
瞧瞧!
瞧瞧这马屁拍的!
韩绍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一个为臣之道!好一个雨露之恩!”
说他薄情寡义吧,他敢阵前奉敌主将为师。
说他重情重意吧,他却直接将恩师临终所留,献媚于上、口出阿谀之言。
如此面厚而心黑,倒是确有几分隔壁曹孟德的几分韵味。
伸手从曹武手中接过那枚秘境信标,韩绍目光顺势玩味地打量着曹武。
老实说,要是这曹武与他相识于微末,怕是早就已经取死有道。
可现在嘛……
除了感觉有些有趣,韩绍倒是没有半分多余的心思。
一缕神念在那方秘境中神游了一番后,韩绍顺手将之重新丢给曹武。
见曹武一脸错愕,韩绍笑道。
“现在,此物是孤赐给你的,便不算违逆了你所奉之道。”
说罢,不给曹武说话的机会,摆了摆手道。
“收着吧,勿要多想。”
“那公冶缙既然看重你,你便不要辜负了这份情意。”
曹武闻言,低垂的眉眼闪烁了一阵,这才恭敬叩首。
“臣,谢过王上厚赐!”
“此生必不辜负王上所望!”
君与臣,有时候是相对应的。
若上为汉献,他曹孟德可成权倾朝野的大汉丞相。
可若是韩绍在上,他曹武此生顶多也就是个征西大将军罢了。
决计成不了魏武。
“王上……”
曹武起身后,紧接着便道。
“此番战局已成定势,臣敢问王上欲要如何处置那些残兵?”
韩绍笑着反问道。
“曹卿准备如何处置?”
这一声颇为亲昵的曹卿,让曹武本就起伏的心绪更添几分火热。
于是他也就不再顾忌,当即便道。
“臣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