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个聪明人，话一出口被老头捂住嘴没说出下半句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听到李长安这句话之后面色更是有些发白了，但到底是个聪明人，并未退缩，抬手拉开老头还捂在嘴上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离着李长安仅有几步之遥弯腰鞠躬，然后怯生生说了句“对不起。”

    李长安微微愣神，面色有点复杂。

    他其实从头到尾杀心都不重，只是生气，那姑娘一时情急说的那句话稍显凉薄，脱口而出可见心里早就这么想过的，这让李长安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在长安城里过着无法无天的日子没这些想法，可这些日子呆在边军里，以前十几年都没想过没见过的场面这几个月可谓见了个遍，有些事不必细想已然是跃然眼前了。

    可话又说回来，那姑娘的话单看表面意思其实不全算错，边军打生打死确实是为了护着这些百姓也是真的，更何况他李长安是皇室之人，这些人也是他李家的子民，说杀就杀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

    李长安脑子里一瞬间过去了太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算了，我跟你置的哪门子气，犯不上。老子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们，都麻溜的收拾东西滚蛋！”

    “你……不杀我们了？”那姑娘有些回不过来神，看着李长安呆呆的问了句。

    李长安闻言面色更难看了，没好气道“老子本来就不想杀你们，滚蛋！”

    对面跪在地上那些人闻言大喜，赶忙起身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老头拉着那女扮男装的姑娘跟上队伍往远处跑。那姑娘一边被拉着跑，一边回头看那个边军斥候，只见那人好像不太想看见他们，收刀回鞘，转身继续回到小河边那块大石头上坐下，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长安再没管那些人，自顾自走回大石边坐下，觉得心里不大舒服就又像先前一样趟倒在大石上。

    轻风悠悠，四野寂寂。

    李长安闭目养神了盏茶的功夫之后翻身坐起，右手食指和拇指围成个圈放在口中吹了个口哨，远处吃草去了的战马朝云猛然抬头跑了回来。

    李长安解下身上甲胄战袍，就地在那块大石边上挖了个坑埋起来，然后从马背上挂着的褡裢里取出一套便装换上，翻身上马，佩刀挂在马背上。

    做完这些之后，李长安抬头望着北方的草木青青紧了紧手中缰绳，拍马北行。

    “既然这些南朝百姓去得北地，那自然我李长安也去得！老子要看看那郁督军山下的突勒王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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