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坐在桌边,喝着茶水,悠悠闲闲瞧着饭庄门外街上稀稀拉拉的路人。现在大概是未时,太阳正毒的时候,街上的人也不多。
…………
茶水没喝几口,老掌柜的菜也还没上来,就见门口进来五个年轻人。
这五人三男两女,一个个锦衣华服,人人佩剑,女子面罩轻纱,一番做派看起来要比脑袋后边领口斜插着一把折扇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的李长安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当然,女子该叫做千金小姐。
领头的年轻人是个男子,佩剑提在左手之中,右手摩挲着挂在腰间的玉佩,一派风流写意。跟在后面的也都是年轻贵气的公子千金,看样子自然都不是云州人士。大抵上应该是南边哪个州郡府城达官贵人家出来的富家子弟,可能是游学或者是同李长安一般来从军的。只不过瞧着那花里胡哨的打扮,后一种可能性不大。
这些富家子弟着实也是不大习惯云州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啥没啥,连个像样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转悠了这许久,也就是看着这家叫做韩记饭庄的小饭馆人还比较多,所以勉为其难进来凑合一下。
这种种原因下来,这些从小不怎么吃苦的贵公子富千金自然有人抱怨。一伙人占了两张桌子坐定之后,其中一名年轻人就开始发起了牢骚:“我说哥儿几个,咱们说是出来游历,意思意思就得了呗,何必跑这么大老远的非要到这云州来?”说着看了看四周,脑袋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地方兵荒马乱的,搞不好哪天那北蛮子就打进城了。圣人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们干嘛一个个的要来这么个地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另一个旁边的女子,年纪不算很大,皮肤白皙,脸颊略显圆润,有点婴儿肥。看样子大概是这群富家子弟之中岁数最小的。这女子跟着抱怨道:“傅荣说得对,咱们从洛阳不远千里来此,你看看这街上,连个大点的酒楼饭庄都没有!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咱们干嘛要来遭这个罪嘛?”
这个小姑娘旁边容颜角色年岁稍大一些的另一名白衣女子轻柔开口:“兰儿,莫要胡说。”那个先前开口说话被白衣女子称作兰儿的姑娘闻言吐了吐舌头,然后就低下头揪着衣角不再说话了。
那个领头进门的年轻人这时候接过话茬轻笑着开口劝慰:“傅荣、兰小姐稍安勿躁。”说着环视一圈同来的伙伴,继续说道:“夫子让咱们远游,这一路虽然遥远,但是咱们见过的大事小情也不算少了。其中的很多道理都是书上学不到的,比如百姓疾苦,比如街头坊间的家长里短。看看这些,也不算全然没有用的。”说完转头看着那名白衣女子笑道:“阮姑娘觉得呢?”
那名白衣女子遮面轻纱微微动了动,似是笑了笑:“梁公子说的是。”
先前说话的那名叫傅荣的低声嘀咕道:“但是这地方真的很危险!咱们有那个必要跟这帮破当兵的患难与共吗?”
那位梁公子旁边一直没开口的那第三个年轻男子低声笑了笑。几人说话间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折扇打开,一边给自己扇着风一边漫不经心笑道:“不必多待,溜达一圈回去够跟夫子交差便可。”
那位梁公子笑了笑并未说话。那位白衣阮姑娘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说话。
一群人便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之后,那傅荣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拍着桌子开始叫掌柜的过来点菜了:“掌柜的,过来点菜!磨磨唧唧干嘛呢?!这么个小破饭庄,牌面这么大的吗?本公子进来都这么久了,难不成你眼瞎了看不见的吗?!”
老掌柜哎了一声,从后厨赶忙往前堂跑,边跑边告罪:“各位贵人请莫生气,小老儿年岁大了,实在是反应慢些,告个罪还请各位贵人多多包涵。”
那名摇着折扇的年轻人往椅背上靠了靠:“既然老了,何必还要开这饭庄呢?回家养老不好吗?”
老掌柜闻言讷讷的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些位公子看样子都不好相处,还是少说话比较好。倒是那名叫阮姑娘的白衣女子轻轻开口安抚了一下老掌柜:“掌柜的不要在意。这位齐公子也只是说说,并非有意冒犯,请老掌柜海涵。”
这话倒是弄得老掌柜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些无措地连连摆手。
坐在桌边喝茶的李长安将这些都看在眼中,听在耳内,也只是笑笑,至于说帮那老掌柜说句话什么的更是想都没想。从小到大在长安城里,七皇子殿下比这些人嚣张霸道的多了去,这种客大欺店的事情他做的不在少数,经验比这些霸道得如此明显的年轻人要老成的多了。
这几个年轻人,尤其是这三个男子,弯弯绕绕花花肠子太少,一看就是没什么江湖经验的雏儿。
奈何看热闹这件事七皇子常做,但是低调看热闹这个事情七皇子不常做,只是笑笑也是能被人看见的。那位摇着折扇的齐公子,座位正对着李长安这张桌子,所以真真切切看在眼内。
“看来这位公子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齐公子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