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
李长安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该死!”
莫桑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李长安极其难看的脸色,闻言摇了摇头“李兄,此话可不公道,这些人在你们端岳叫……哦对了,叫百姓。”他一边说着话面容突然一冷,张开双臂左右晃了晃“但在我大突勒汗国不是!”
此言一出,莫桑面上表情突然就泛出一股妖异,狞笑道“城外死的那些,本少把他们叫做流寇;至于这些……”他折扇指了指城主府内“老子管他们叫细作!”
李长安觉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右手我在腰间横刀的刀柄之上,身形微微压低摆出弓步,下一刻就是拔刀杀人!
那莫桑见状拍了拍脑门,踮起脚伸着脖子看着李长安道“李兄息怒,李兄息怒!你瞧我这记性!我没全杀,还留了个来着,还是个姑娘呢!啧啧啧,嫩得不得了哟!”
李长安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脑子里最后那点清明瞬间就被吞了,一干二净!那柄自打进了云中就基本再未离身的横刀在一声激昂清越的脆鸣声中出鞘,刀光一闪斜斜划出一道圆弧,刀锋朝后,刀尖戳地!
再抬起头的李长安已是双眸充血一片赤红,死死盯着远处的莫桑,抬步开始拖刀而行,往那城主府大门处走过去,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暴喝一声“杂碎,老子要让你陪葬!”
莫桑本意就是想刺激那个南朝的边卒,这位少城主虽然从小到大在凉城我行我素无法无天,但到底也不算全是个草包,知道发了狠一心杀人的武夫不好对付,所以让他失了心智才有破绽可寻。
只是此刻看着李长安那双一片赤红盯着自己的眼神,莫桑没来由后背有些发凉,这种感觉像是被草原上食肉的秃鹫盯上了一般。这位少城主眯眼看着远处拖刀已经开始跑起来的李长安,冷声道“李玄,本少主不光听说了你是个三境巅峰将破四境的武夫,同样还听说了你们修行之人的杀力巨大!所以今日我特意将这凉城卫队全部都召集到了此处!想杀本少主?可以!得看你本事够不够大,能不能杀得完我这三百卫队!”说完之后,便往后退了退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透过面前人影绰绰之间的缝隙看着远处那道奔行而来、越来越快的身影。
太师椅一晃又一晃。
李长安听着远处那什么狗屁少城主喋喋不休的聒噪,默默无言。
杀不杀得了,也得试过了才知道。
……
长街的另一头,是两人骑马停驻在拐角的另一侧,自长街上是看不到的。
一人骑在马上,伸长脖子越过墙角,隐隐能看到些城主府前那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城卫司军卒的背影;另一人蹲在马背上,双手笼袖,闭目养神,老神在在。
此二人正是带着一众甲士来这凉城议事的薛宗翰和他爹给他找来的护卫贺兰赭。只是先前与二人一道入城的那一众甲士不知何故不见踪影。
之前在城主府议事毕,参与议事的那些永嘉遗民皆负气而走,白衣女子也在出了城主府后便没了踪迹,而这位薛千将则是在议事结束之后又在议事堂盘桓片刻才领军出城,又在半道上与贺兰赭两人撇下麾下悄悄回了凉城,专门跑来看这一趟热闹。
长街不短,站在街角的薛宗翰对于城主府门前那两个年轻人你来我往的互相递话听得都不大清楚,时不时的还要靠着旁边的贺兰赭解说一二。
对于体内一半血脉来自端岳的薛宗翰而言,对于南朝的印象其实并不好,他一直敬重崇拜的父亲就是被那些南朝人追杀追得无处可去才被迫来了这北地!一个如此不敬大才的短视之国能有多大的能耐,皆是区区愚人!
这就是薛宗翰一直以来对于南朝人的观感,连带着那些其实也已经不算南朝人的永嘉遗民也一并看不到眼里,好感自是更不必说了。
这也是为何之前在城主府议事之时,薛千将从进议事堂的门开始就嚣张跋扈眼高于顶,到议事结束仍旧如此的原因之一。
……
城主府前列阵的城卫司军卒一个个嘴角紧绷,面色冷肃,身形微微压低,一脚后撤弓步发力,整个身体靠在巨盾之上,手中长枪搭在盾顶之间衔接的凹槽内,阵势严整,攻守兼备,远远看着一派铜墙铁壁。
在凉城,城卫司不是没有遇上过闹事的武夫。要对付这种人,普通的军卒想要靠个人的力量与之放对基本都是妄想,结阵应敌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这些经验还算丰富的城卫司军卒不必犹豫便自然结成盾阵,对面此人奔行而来蓄的这道力先得靠阵势接下来才能谈后面的围杀亦或是擒拿。
李长安拖刀奔行,长刀刀尖拖曳在地面上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