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质上来说,信仰就是一种交易,祭坛就是天平,我们将我们的祭品摆上去,然后聆听神祇对此的报价,又或者,我们请求神祇帮助我们,完成我们自己完不成的事情,然后付出对应的代价。”
“这就是信仰。”
“任何一种宗教的本质,都是获得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哪怕是狂信徒,他们也可以获得自己内心中渴望的精神慰藉。”
“而这就是我正在做的:寻找并崇拜那些神祇,从他们那里获得我想要的,即人类的未来。”
“因为我们生活在一片存在着不可知物的宇宙中,所以,若想要长久的昌盛下去,我们能就不能完全依靠已知的手段:过往的黑暗科技时代再怎么发达,他们也没有能力抵抗亚空间风暴的侵蚀。”
“至于帝国真理:难道它就有对抗亚空间风暴的办法吗?”
“如果没有,那么当下一次亚空间风暴来袭的时候,你又该怎么避免第二次纷争纪元呢?”
“祈祷下一位神皇么?”
罗嘉不屑地笑了一下。
他很轻蔑:轻蔑于他的兄弟们居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们不可能意识不到: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心怀侥幸。
可悲的侥幸。
“所以,若想避免,那么我们只能溯其根源:溯及到那些创造出了亚空间的存在,从他们那里获得安全与庇护。”
“而发生在这其中的行为:就是其他人口中的信仰。”
罗嘉深呼吸了一下。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神祇就是行走于陆上的巨兽,我们顺着他们的足迹寻找他们,并向他们献上贡品与牺牲,而做为回报,他们则给予我们救赎、安全与希望。”
“当然了……”
说到这里,大怀言者突然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一种名为野心的情绪一闪而过。
“如果我们做的足够好,我们也可以更进一步,采取更加唯物主义的办法。”
“唯物主义?”
安格尔泰的眉头跳了跳。
“这中间有什么关联么?”
“当然有。”
原体抬起头来,来自群星的风抚摸着他挺直的鼻梁。
“唯物主义唯一的锚点,便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只要是真实存在的事物,那便要去正视,去理解,去解剖。”
“去分析它的形成条件,了解它的物质构成,发现它的能量场。”
“而将【它】换成神,那么过程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原体伸出了一只手。
“当我们发现神的存在时,我们就可以思考这些问题了。”
“比如说……”
“既然神客观存在,那么神是否可以被准确观测?”
“祂们是否有一套可解析的运行规则与内在逻辑?”
“祂们是否拥有我们常规认知中的神迹和神力,而这些神迹和神力又是否拥有固定的触发条件,以及使用它们的规则?”
“祂们是否需要供奉,或者祂们想要从我们这里获得的会是某些是形而上的概念,又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出于兴趣使然,以及是一个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善神?”
“而如果需要供奉,那么对神明的供奉和神赐予的恩赐之间,是否有着准确且固定的换算比例:只需要一定的付出,达到指定条件,就必能获得对应的结果?”
“想想看吧,安格尔泰,这将会是一门多么精巧的学科呀。”
“如果操作得当,我们将不再是巨兽面前那个单纯的祈求者,我们将建立更复杂的共生关系,甚至是更平等的交易关系:不要将信仰理解为单纯的供奉,有些神明的存在也依赖于他们的信徒。”
“如果不依赖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想办法让他们依赖。”
罗嘉微笑着,但他看起来比在战场上的时候,更危险。
“记住,安格尔泰。”
“我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不是为了神明。”
“为此:我们必须冒险。”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里,注定了这些更高维度的存在对于世界的影响,是决定性的,我们不可能完全躲避他们的影响,就像人类不能脱离空气去生存,生物不能没有水和食物一样。”
“但反过来说,主动去追寻神明虽然是更危险的行为,但机会和风险是并存的,倘若我们真正摸索出与神有关的规则,那么得到的回赠将远胜过之前的风险,而且话又说回来:既然躲不过去,那为什么不主动地出击呢?”
“我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我宁愿主动出击。”
原体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一言以蔽之,安格尔泰。”
“若是主动追寻神明,可能会有害处,也可能会有好处。”
“但若一味躲避,那么得到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