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本就是蜡烛的一部分。
天魂和地魂当属人的一部分。
通天绝地要做的,是让蜡烛燃烧殆尽之后,不再有那一缕青烟,彻底固守本身。
「怎么做?」
梁渠喃喃自问。
他看自己,看血影,看尸体,目光跳跃,心思飞跃,气海活跃,重叠的影子间。
一丝灵光飞过。
手掌握紧血煞神通令。
猩红血影站起身来,融入到尸体之内,血影控制尸体,站立在梁渠面前。
梁渠跨出一步,同样融合到自身肉体之中。
三者合一。
抬起手。
尸体不动,他看到的,是那跨跃出尸体的灵魂。
精神控制血影。
血影控制肉体。
这下尸体动了。
却是要一心三用。
自己动,自己控制血影动,自己控制血影控制肉体动。
刻意。
不对。
要的不是这个。
竭力控制三者保持在同一频率,不是用精神,用刻意,而是用本能,用潜意识,梁渠开始在池塘内步,磕磕绊绊地行走。
灵魂先行,血煞稍慢,尸体最后,动作一致,仿佛池塘边分出三个重影。
看得老碟看着两个身影一齐动作,摸不着头脑。
又发什么癫?
走、跑、翻。
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轻松。
三者贴得愈发紧密,直至肉眼毫无差别,齐走、齐跑、齐翻!
梁渠兀得立在原地,止住微风,张开双臂,摆出一个架势。
老碟对这个架势无比熟悉。
猿拳!
初来乍到,彼时梁渠仍是四关,常晨起锻炼,老碟日日能见梁渠院中锤炼,然而,梁渠境界越来越高,它看到的越来越少。
一时之间竟颇有怀念。
忆往昔峥嵘岁月?
它想起梁渠老挂嘴边的一句话。
啪!
衣袖震响。
歪歪扭扭的一拳。
老碟大为纳闷。
梁小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堂堂天人宗师,自个的看家本领都能忘记?
很快。
清脆的拳风响起。
梁渠大开大合,蓄力如开弓,发力如放箭。
龙形蛇腰鱼鳞步。
招随劲走,步随身换。
越打越熟练,越打越流畅,渐渐地,流畅之中带着写意,写意中带着韵味,从天亮打到天黑,
从天黑打到天亮。
明明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的人形,在协调的韵律之中,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天人合一,牵动天地之势。
池塘内卷起漩涡。
落叶飘动。
獭獭开一家被迫跟跑步子,裹挟其中,歪歪扭扭,无法抗拒,歪歪扭扭,不由自主地跟着操练起来,獭獭开为首,排成三角队列,跟在梁渠身后打猿拳。
「长老顿悟了?」龙炳麟喃喃自语。
「或许?」龙娥英不太确定。
疤脸一家的小子下山串门,想要些好吃的,进到池塘范围,不由自主地加入其中,猿拳队列愈发壮大。
陈庆江挑着担门口经过,听得哼哈,总觉得里面有一个屯的兵在操练。
星月推移,不觉昼夜。
三天三夜。
秋风吹皱了水面,街上的金黄桂花飘进来,半浮湖面。
呼啸的拳风骤止,池塘涟漪渐平。
「原来如此。」
一声大赞,梁渠跌倒,静坐池边。
像链条脱开,獭獭开止不住用劲势头,向后跌倒,保龄球似的把小江獭撞开。
江獭早累得不行,呼啦啦滚成一片。
「嘿咻。」
小江獭摊开四肢,抹一脑门汗。
这活计。
太累獭了。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