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阔过?”
“啊,河神大人您怎么知道?我太爷爷是个武者呢,可惜后来得罪了人,被仇家三拳打死了,脑袋开个酱油铺似的,家里钱都被搜刮一空,我爷爷也被挑断了手脚筋,干不了重活,一下雨就疼得厉害,因为小时候爷爷读过书,所以是爷爷给我取的名。”少年语气中不无得意。
显然,同龄人里,他的名字别树一帜的好听。
“汪!”
田埂上,大黄狗跑过来嬉戏玩闹,对着少年背后的鱼篓扑腾,显然闻到了鱼腥味。
“去去去!”
席紫羽踢一踢脚,努力把大黄狗赶走,又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赶,直至走进小院,合上篱笆,这才松一口气。
“河神大人,您先在缸里等一等。”
“无妨,你忙你的去。”
梁渠从缸里跳出,它根本不需要水作凭依,借助应龙垂青周游六虚,直接飞舞半空。
席紫羽瞪大眼,差点给跪下来。
会飞的鱼!
哦,不。
河神!
等等,河神会飞也很正常啊。
一念至此,席紫羽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哥,你回来啦?钓到鱼了吗?”
“钓到了!”
“哇,那么多?”
少年有些心虚,没好意思说都是河神大人给的,河神河里一瞪眼,大鱼就失心疯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他鱼篓里跳。
“爷爷,我回来了!看,我抓回来好多鱼!”
“咳咳,怎么会那么多?”
听得屋内嘈杂,梁渠环顾四周,寻到一个“节点”,用力冲刺。
“哗!”
光景陡变。
六月梅雨,阴雨连绵,满眼的猩红一下子消失,变成白墙瓦黛绿柳,淡雅舒服许多。
青石板上因为积水,镜子一样反光。
“轻松穿越阴阳两界啊。”
梁渠像发现新大陆,兴冲冲往家赶,鱼刚到后院。
人影一闪。
龙娥英抓着阿威询问:“你到哪里去了?”
梁渠对龙娥英的敏锐有些许吃惊,但马上兴冲冲回答:“人死当然下地府啊,我去了,九成概率是梦境皇朝,大离太祖所创!里头的河是红的!花……”
梁渠的话通过阿威中转。
“血河,彼岸花?”龙娥英只觉得光怪陆离,“吃花能吃饱吗?”
“你们龙人族不也一样吃藕吗?”
“一朵花才多少,我们吃藕一样要许多。”
“多半没有肉体。”
“没有肉体怎么繁衍?”
“生命自有出路,说不定和咱们不一样呢。”
“你小心些。”龙娥英担忧。
按梁渠所言义兴镇老者死亡后,便是飘到梦境皇朝。
那万年来,死去的武圣、臻象……
“放心,我偷偷得干活。”
梁渠拍拍胸脯,转上一圈,再潜入“地府”。
他已经想好剧本。
不干别的,就当一个血河河神!
龙娥英莞尔。
梁渠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对自己的死亡丝毫不在意,让她也少了许多担忧。
“爷爷,妹妹,这就是我遇到的河神大人!”
梁渠迤迤然从空中飞出。
“好丑!”妹妹席姿脱口而出。
梁渠:“?”
席紫羽吓得赶紧捂住妹妹的嘴,向梁渠道歉。
席姿也意识到失礼,躬身说对不起。
梁渠:“……”
爷爷席耀目视半空中的怪鱼,眸光连闪。
梁渠没有理会打量:“六月收税是么?”
“是的,血河宗一年两税,夏天和秋天各一次,我家田地被占,只能去血河里碰碰运气,捞血宝……”
又闻血宝……
……
“写!简中义,死于疾病!呸,死于落水!”
索玉琴伏案舔墨,听到小蜃龙话语一愣,看向凌旋。
刺猬紧忙拦住小蜃龙,拉到一旁悄声说:“王子大人,不能这样写啊!为官者,当据事直书,一字不改!”
“我让他直书!”小蜃龙鼓腹吐雾,显化出十头蜃兽,“我看谁敢写!看看是他们的笔厉害,还是我的蜃兽厉害!”
“万万不可啊。”刺猬用力拦住,“简中义叛逃鬼母教,缘何要写他落水啊!”
“啊?”
刺猬路上早已知晓详细情况,打好腹稿,安慰住小蜃龙,围绕众人踱步。
“咳咳,我问你们,鬼母教楚王来蓝湖,是也不是?”
索玉琴犹豫一下:“是。”
“简中义去寻楚王,是也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