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翚&nbp;1708&nbp;年作《古木清流图》。
秦浩峰见到这幅画,不由眉头微蹙。他对瓷器鉴定信心十足,但字画鉴定,自己可就没有多少信心了。尤其还是王翚,作为清初"四王"之一,作品历来是造假重灾区,市场上流通的所谓王翚作品,十有**是后仿。
“这纸张……”秦浩峰轻轻触摸画心,指尖在纸面上缓缓划过,“嗯,确实是清代早期的宣纸,纤维细腻,老化自然。”
他戴着手套的手掌,轻轻抚摸过画纸,“你看这纸质的韧性,经过三百多年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柔韧度,这是安徽泾县宣纸独有的品质。”
秦浩峰将画心轻轻抬起,对着灯光观察纸张的透光性,“纤维走向清晰可见,没有现代造纸的机械痕迹,确实是古法手工制作。”
随后,秦浩峰拿着放大镜凑近观察墨色,镜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墨色沉稳,有层次感,也比较符合。”
他仔细观察着每一笔墨迹的渗透情况,“这种墨色的沉淀感很自然,不像现代仿制品那样浮躁。”
秦浩峰调整着放大镜的角度,“你看这里,墨色在纸张纤维中的渗透程度,完全符合清代早期墨汁的特征。”他轻声自语,“松烟墨的质感,颗粒细腻,这在现代很难仿制出来。”
但当秦浩峰细看笔法时,他的眉头开始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这笔法……”他的声音变得谨慎起来,仿佛在跟自己对话。
秦浩峰的手指在画面上方轻轻比划着,模拟着笔触的走向,“有些地方的运笔轨迹……”他停顿了一下,重新审视着画面,“感觉不太对劲。”
说着,秦浩峰微微摇摇头,眼中的疑虑更加明显。
“王翚的山水以''南宗''为法,笔法秀润,皴法细腻。”秦浩峰放下放大镜,用手指点着画中的山石部分,示意中桥看过来,“中桥先生,您仔细看看这里。”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王翚的披麻皴应该是这样的走向,每一笔都应该有韵律感。”
秦浩峰用手指在空中模拟着笔法,“您看这里的披麻皴确实有王翚风格的影子,线条流畅,层次分明。”他停顿了一下,“但是……”
秦浩峰指向画面的某个细节,“您注意看这几处转折的地方,笔力稍显生硬,缺乏王翚那种行云流水的自然感。”
他的语气中带着专业的严谨,“不似大家手笔应有的从容不迫。”
他又检查题款,将放大镜重新拿起,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字的笔画结构,“这个''翚''字……”秦浩峰皱着眉头,“字形结构是对的,但是……”
他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笔画的起笔和收笔,“运笔的节奏感有些问题。”之后秦浩峰摇摇头,声音中带着遗憾,“王翚写这个字时应该更加自然流畅,这里显得有些刻意。”
中桥见状急忙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秦老板,这幅画绝对没有问题!”
他的手在空中比划着,“您要是知道它的来路,就绝对不会怀疑!”
秦浩峰摇摇头,神情依然平静,之后一边看着画,一边冲着中桥摆摆手,“中桥先生,我们只看物件,不问来路。”
秦浩峰的声音很平和,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秦浩峰重新审视着画面,“无论你的来路有多靠谱,一切还要用物件来说话。”
说着,秦浩峰将手中的放大镜轻轻放到了桌子旁边,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是我们鉴定的基本原则。”
他转向中桥,眼神认真,“尤其是字画作品,每一笔每一墨都承载着作者的精神世界。”
秦浩峰指着画面,“作品本身的笔墨就是最直接的语言,它会告诉我们真相。”他的声音变得深沉,“三百年的时光沉淀,真品会有一种无法模仿的灵韵,这是任何高超的仿制技术都无法复制的。”
秦浩峰指着画中一棵古松的枝干,“中桥先生,您自己来看看,王翚画树,枝干转折处多用''蟹爪''法,遒劲有力,而这里的处理略显犹豫。”
“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秦浩峰不再搭理中桥,径直走向座位,坐下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同时秦浩峰在心中权衡三件瓷器确为真品,尤其那件宣德青花凤纹盘,龙纹常见,凤纹稀少,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物件;而这幅王翚画作,虽有一定可能是真迹,但缺乏确凿证据,风险较大。
中桥的步子拖沓,脚步声却急促得像鼓点砸在青砖上,几步踱到秦浩峰身侧,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像是咽下了什么话,半晌才憋出一句“秦老板,我跟您说实话——”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尾音带着颤,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