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玛利尔,声音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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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您,大人!也敬这好吃的大鱼!”
紧接着,更多的杯子举了起来。
敬酒的理由开始五花八门:敬平安航行、敬烤鱼的火候、敬灵蜥厨子、敬今天帮忙搬货的战友、甚至敬窗外乖乖不动的甲龙……祝酒声、笑声、杯盏相碰的叮当声骤然攀升。
食堂里的氛围,炸开了。
严谨的用餐迅速褪去外壳,露出了属于水手与战士的、追求短暂欢愉的内核。不知谁先哼起了一段船歌,很快有人应和,粗犷的歌声压过了交谈。
有人开始用勺子敲击陶盘打拍子,灵蜥们最初有些困惑,歪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声浪,但很快,一些年轻的灵蜥似乎被这高涨的情绪感染,也开始模仿着用四指敲击托盘,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甚至兴奋地原地小幅度蹦跳起来。
雷恩回到了主桌附近,看着这迅速升温的场面,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没有再试图控制或引导,只是任由那欢腾的浪潮自行汹涌。
食物继续被消耗,饮料不断被添满。
歌声从一首流传到另一首,甚至有人尝试教灵蜥某段简单的合唱——结果变成了灵蜥尖锐嘶鸣与精灵歌声极不协调却充满喜感的二重奏,引发更大的哄笑。
而灵蜥则反过来忽悠阿苏尔们吃炸过的虫子,欣赏着精灵品尝者那扭曲的表情。
吃饭,早已变成了狂欢。
这狂欢如同挣脱缆绳的船只,顺着情绪的洋流肆意漂荡,抛却了等级的顾忌、种族的隔阂、任务的沉重。
直到后半夜,歌声才渐渐沙哑,笑声变得断续。
泽特兰的星光,透过高窗,静静地洒在这一片温馨的狼藉之上。陌生的土地,用一场出乎意料的盛宴和毫无保留的狂欢,完成了它对这群阿苏尔来客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纳。
沉浸在睡梦中的加里安,似乎听到了一声……号声?
那声音模糊、遥远,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熟悉的穿透力。
身体比意识更先反应,尽管每一寸肌肉都在宿醉般的深层疲惫中尖叫抗议,尽管眼皮沉重得像挂着铅坠,但多年海卫生涯刻入骨髓的本能,如同被无形的手猛然拧紧了发条。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耳畔充斥着同宿舍海卫们含糊的呻吟、床板吱呀的抗议声,以及某个角落传来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咒骂。
但那号声又响起了。
第二遍。
更清晰,更急促,穿透了营房厚重的石墙。这次他听真切了,那不是海卫使用的、相对清越的银号,而是更低哑、更粗粝,带着某种……爬行动物般嘶嘶尾音的独特号角。
是蜥蜴人的集结号?
号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海卫使用的银号。
“全体!起床!紧急集合!”
队长的吼声在宿舍内炸开,瞬间击碎了所有残存的睡意。
加里安猛地从床铺上坐起,动作太快,一阵眩晕伴随着隐隐的头痛袭来,昨晚那略带发酵感的酸甜饮料似乎还在血管里残留着些许重量。他用力甩了甩头,手掌撑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冰凉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环顾四周,宿舍里已是一片忙乱滚倒的景象。
没有时间回味昨晚狂欢的余温,没有时间抱怨清晨的寒意与困倦。加里安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翻身下床,双脚落地时略微晃了晃,随即站稳。他开始以近乎机械的效率进行穿戴,手指或许还有些迟钝,但每一个卡扣、每一根系带的位置都烂熟于心。
窗外,天色只是最沉郁的深蓝,距离真正的黎明还有一段时间。
泽特兰山城方向起初只有零星几点微弱的光,但随着号声的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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