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仓促之间急忙侧身欲避,同时抬剑格挡。
但晚了一线。
剑锋如流火掠过空气,在剑圣的视线中无限放大,绕过他的防御,在他来不及合拢的破口中突入,直至停在他喉咙前——仅仅一寸。
那一寸的距离,却仿佛千山万水。
空气瞬间死寂,仿佛整个展厅都屏住了呼吸,时间在这一寸前凝固。
剑圣没有动,喉咙前的剑锋仍微微颤动,那是极致克制下的余震,是暴风骤雨后最后的回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缓缓抬头,直视达克乌斯的双眼,神情平静无波,眼底深处,却是满溢的敬意、释然与欣慰。
然后,他松开了握剑的手,指节缓缓放松,将巨剑缓缓垂下,动作如仪式般庄重。
他的身影站在展厅淡金色的光影之中,披着寂静与光辉,显得肃穆、沉稳,像是某种传承的结束,也像是一位老者将火炬递交给下一位执剑者。
达克乌斯站着,眼神依旧平静,却在沉默中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不是一场胜利。
这更像是一场试炼的终点,一段旅程的终章,一次意志与灵魂共同完成的传承仪式。
良久,他才轻轻一吐气,将手中的巨剑横举于胸前,剑身微颤,宛如随呼吸一同振动。他以剑代礼,缓缓还礼,动作庄严而不失优雅,仿佛是对刚才所有交手的答复,也是对眼前这个对手的最高敬意。
随后,他将巨剑缓缓收回,剑锋贴着身体滑落,最终重重落地,声音低沉,却震得人心一颤。
剑圣轻轻后退一步,脚步无声,他再次以最正式的礼节躬身致意,腰背挺直,目光低垂,动作不快,却无比虔诚。
他没有愤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丝毫失落的神色。
有的,只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释然与尊重。
这一刻,不只是两个剑士之间的交锋终于落下帷幕。
这一刻,是技艺的传承,是尊严的碰撞,是两种信念经过短兵相接后得出的唯一共识——他,值得被承认。
远处,众人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
整个展厅出奇地安静,静得可以听见风吹动长袍的微响,静得可以感受到血液的回流声仿佛都被放大。
仿佛所有人都被这场不着铠甲、不动怒火、只以剑与意志相搏的较量所震撼。
没有魔法,没有神明的眷顾,只有剑刃与剑刃之间的清响、伤痕与汗水构筑出的真实。
战斗结束了,悄然无声地落下帷幕。
这是一次无声却激烈的比试,一场真正以技与心意决定高下的对决。
留下的,不是胜负。
留下的,是记忆,是理解,是继承——是沉默中生长的东西。
那种东西,无形,却最重。
剑圣们纷纷收剑入式,整齐划一地退后半步,动作为一,整齐如林。一言不发,却以一种更加肃穆的方式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承认。
他们,以剑的方式,承认了达克乌斯的存在。
那是一种认可。
不是来自官职、血统、头衔,而是属于剑的世界,属于剑术与传统之中,古老、庄重、厚重得近乎宗教般的认可。
“如果,你需要……”剑圣的声音不高,却沉稳如岩。
他看着达克乌斯手中的巨剑,眼神中有一种近乎殷切的情绪。
达克乌斯摇头,没有开口。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剑圣问。
“会比现在、过去更好!”达克乌斯声音不高,却坚定如誓言,“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剑之名!”
剑圣沉默片刻,良久叹了一口气,低头,再次鞠躬。这一次的鞠躬,不是礼节,而是交托,是认同,是一种沉静得近乎感慨的接受。
雷恩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扶住达克乌斯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托住他侧伤之侧。
“我没事。”达克乌斯轻声说着,拍了拍雷恩的肩膀。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左大腿的伤口,鲜血已将裤布染透,颜色深至近黑,但尚未深及骨髓。
随后,他右手发力,将手中的巨剑高高抛起。
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具张力的抛物线,旋转着飞舞而上,剑锋朝下,剑柄朝上,正如开始一般。
剑圣稳稳接过巨剑,回以点头,然后转身,重新走回那面墙边,将兄弟的剑挂在原位,动作缓慢而克制。
接着,他缓缓坐下,将属于自己的巨剑再次横放于膝上,闭目,呼吸渐缓,再度回归冥想之中。
周围气氛稍缓,女术士们争相跑了过来,围绕在达克乌斯的身边。
这时,雷恩在旁调侃了一句。
“沃特应该在的,真遗憾。”
知道雷恩在表达什么的众人忍俊不禁,纷纷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