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听到达克乌斯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上扬,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轻松和愉悦,仿佛他俩不是分别了十多分钟,而是千年。
“thig!幸运金。”
达克乌斯也笑了,他立刻明白马雷基斯在跟他说什么。他在回应一段属于他们两人的暗号,只有他们知道的、早已在过去某个无人知晓的瞬间定下的暗号。那是他们之间独有的语言,是并肩走过生死的见证。
随后,他退后了一步,拒绝了马雷基斯张开的拥抱。
“你应该先把衣服穿上,这不太好。”
说完,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那仍坚定举着托盘的卡拉希尔身上,他挑了挑头,示意着。
托盘上,是为王者准备的仪容:长袍与腰带,沉静而庄严,等待着新王的披挂。
在芬努巴尔的帮助下,这个曾被圣火所拒绝的身影,再一次穿上了衣物。当那枚沉重的黄铜戒指重新戴在他指上的一刻,似乎连圣殿中回荡的空气都沉静了一瞬。
而达克乌斯,就站在一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马雷基斯。
他看着马雷基斯那双仍燃烧着白焰的眼睛中展露的毫不动摇;看着马雷基斯身上流转着的神性,如银焰裹体、如晨星穿夜。
如果说那曾身披午夜护甲的马雷基斯是一种极端——黑暗、怒火、毁灭的极端;那么现在的马雷基斯,就是那个极端的反面——光明、重生、象征着新时代的极端。
马雷基斯对达克乌斯伸出了手,达克乌斯没有迟疑,也没有抗拒。
“与我猜测的一样,达克乌斯。”马雷基斯用一种复杂的语调说道,那语调仿佛在诉说某种冥冥中早已知晓的真理。
达克乌斯没有回应语言,他只是露出一个笑容。仅仅在握手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马雷基斯释放出圣火的力量。
但也仅此而已。
他没有感到丝毫的灼烧,没有一丝疼痛,没有任何惧意。他没有尖叫,没有惊慌,没有像被某种禁忌之力触碰般想要挣脱。他就那样站着,平静地接受,甚至无声地回应。
他——无惧圣火的力量。
手掌分开的一刻,马雷基斯的目光落在托盘中那枚钢铁头环上。他指了指那枚头环,语气带着一丝认真。
“你来?”
“不!”达克乌斯果断拒绝,声音干脆而清晰,他将马雷基斯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马雷基斯,“这不是王冠!这只是个头环!”
马雷基斯沉吟了一下,低头看着那枚朴素无华,却重如千钧的环冠。
“你说的对,”他点头,“这只是个头环!”
说完,他没有迟疑,伸手抓起头环。
“以后我们会寻回凤凰王冠!”他大声宣布着,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像誓言一般击打每一个在场者的心灵。
然后,他将头环戴在了头上。
这一刻,芬努巴尔沉默着,没有开口。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没有语言,却胜过万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的含义,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承诺,而是一次象征意义的再定义。
在精灵的历史上,曾经有三顶王冠,代表着凤凰王的意志与权柄。
第一顶,是艾纳瑞昂成为凤凰王时所戴的『纳迦瑞斯王冠』,那顶王冠如今戴在阿里斯·安纳尔头上的,成为了『暗影王冠』,是荣耀与灾厄的双重象征。
第二顶,是贝尔-夏纳时期打造的『凤凰王冠』,它先后传承于贝尔-夏纳、伊姆瑞克与泰萨尼尔。可在泰萨尼尔死于矮人至高王之手后,那顶王冠成为了矮人的战利品。他曾试图要回,在出访埃尔辛·阿尔文时提出要求,却被矮人拒绝。
第三顶,是第五任凤凰王『和平者』卡拉德雷尔所重铸的新冠,如今正戴在贝尔-哈索尔的头上,是一个残时代的残余象征。
马雷基斯话语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他承认了过去,他承认了那些曾被戴上凤凰王冠的统治者。他没有否决历史,没有抹去前人的荣耀。他从未想推翻一切来证明自己,更没有打算借重生来取代一切。
过去没有被遗忘,过去也没有被否认。
实际上,这一刻的马雷基斯并未露出满足的神情,他也没有得意地环视四周。他仍是马雷基斯,那个曾在仇恨与黑暗中挣扎、在千年的业火中淬炼意志的存在。但达克乌斯的影响确实改变了他——不彻底,却深刻。若非如此,他不会主动踏入圣火;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真正从圣火中走出,脱胎换骨。
他没有像终焉之战时那样……
“你还没有正式欢迎我重归现世呢,外甥。”
“什么?”泰格里斯皱眉,摇头,试图继续后撤,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泰格里斯!”马雷基斯指着自己脚下的地面,语气从容又强硬,“献上你的敬意,外甥。”
“现在?”
“现在!”
泰格里斯低声咕哝着,却不得不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