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岁月,悠远而宁静,没有了尘世的喧嚣与算计,时间都仿佛流淌得比山下要慢上一些。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染红天际时,张之维会如往常一般,盘坐在天门峰顶的那颗歪脖树下,吐纳天地三才之炁。
方乾鹤会盘坐在他的旁边修行,他已经看出来了,跟在师父身边修行,不仅心里更清净,入定程度更高,就连能吐纳效率也会提高很多,甚至比在校场吐纳还高。
方乾鹤还问过张之维此事,张之维也没有隐瞒,告诉他自己在吐纳的时候,虽然只吸收三才之炁,但也会吸引很多天地元炁过来,他在自己身边修行,自然也能受益。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背后的歪脖树使劲的摇晃枝桠,哗哗作响,在回应张之维的话。
方乾鹤是一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树哥能得炁成功,化为精灵,不是它是什么万中无一的奇树,仅仅只是因为师父常年累月的在这里修行而已。
树哥是他和歪脖树熟悉之后,对它的称呼,开始是师兄,后来因为龙虎山上的师兄太多了,这么叫有歧义,他便称呼歪脖树为树师兄,后来又更近了一步,称呼其为树哥了。
对于树哥这个称呼,歪脖树还挺高兴的,这段时间,龙虎山的道士给他取了很多称谓,最开始的歪脖树,后来的降龙木,六道树……
但这里面,他最喜欢的,还是树哥和树师兄。
因为其他的称谓大多都是单纯指树,但后者却是把它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特别是树师兄,这无疑承认了它是张之维的弟子,它也一直都是这么自居的,毕竟它跟随张之维修行的时候,方乾鹤还没出生呢。
当然,树哥这个称谓,它也挺喜欢的,这就是纯粹把它当成一个人来对待了。
山风吹过,树涛阵阵,两人一树,莫名有一种天人合一之感,若是有人能把这个画面以水墨画的形式画出来,那一定意境深远。
吐纳完,张之维会去山下那热闹的校场,和师兄弟们吹牛聊天。
他现在的境界已经很高了,身份地位也高得吓人,但他从不端着,依旧如往常一样接地气,和师兄弟们,以及一些新入门的小辈大笑着说些奇奇怪怪的事。
聊完天,他也会指点门人,看哪个弟子的修行有了偏差,或是炁的运行出了滞涩,他便会随口指点一两句。
他的指点往往一针见血,直指核心,寥寥数语,往往让弟子们茅塞顿开,胜过苦练数月。
有时,他也会亲自下场,陪着张怀义、田晋中这些师兄弟们切磋指点。
当然,说是切磋指点,实际上,是他单方面地吊打他们。
甚至,许多山上的前辈,如张异师叔等人,现在也渐渐放下了长辈的架子,来找他探讨一些修行上的疑难。
起初,这些师叔、师伯们还颇有些放不开。毕竟,向一个辈分远低于自己的后辈请教,面子上总有些挂不住。
但随着张之维的实力愈发深不可测,声名响彻整个异人界,他们那点自尊心,也就自然而然地放下了。
毕竟修行一道,达者为先。
对于这些长辈们的请教,张之维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不会直接给出答案,而是会用一些浅显易懂的比喻,或是引导他们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往往能让这些修为停滞多年的长辈们,获得新的感悟。
譬如一个老前辈过来问张之维,说他每次炁行周天,总觉有一丝滞涩,如遇顽石,强冲不得,绕行无路,不知何解。
张之维想了想,以流水举例,告诉他,水遇顽石,何曾想过要将其冲开?水只是流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待回首时,顽石早已被穿了孔,或磨平了棱角,行炁之所以滞涩,乃是心急,不妨放下冲关之念,只管流淌便是。
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提点,修行就是这样,前期靠卷,后期靠心境,越是无欲无求,越是容易得到,越是急着进步,那越进不了步。
而在他回到龙虎山后不久,吕慈就跟着过来了,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陆瑾和林瑜这对小夫妻。
他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兑现承诺,来龙虎山请那些没能参加婚礼的朋友们好好吃一顿喜酒。
对于陆瑾夫妇的到来,龙虎山上下自然是热烈欢迎。
甚至,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老天师张静清,都看在陆家老太爷的份上,亲自接见了这对新人,并送上了自己诚挚的祝福。
当晚,一行人便在龙虎山下的上清镇,包下了最大的一间酒楼,好好地摆上了一桌。
得到消息诸葛云晖,也带着自己的夫人田小蝶,从天通观赶来了。
这段时间,诸葛云晖一直奉诸葛门长的命令,在龙虎山潜修修行,希望能领悟到天通奇门的奥秘。
在田小蝶来之前,诸葛云晖在这方面还挺下心思的,时不时的妄图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