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地吐出那些沉埋在记忆深处的词句,如同铁锈在金属表面剥落,露出被腐蚀的真相。
“最终……我们终究回避不了注定的结局。”
“全面内战,爆发了。”
他的声音低沉如铁山崩塌,语气中蕴含着无法遮掩的痛楚。
“起初只是理念上的分歧——我们一些元祖认为,机神的火种应是所有铁人的共同馈赠,戴森之球的能量,不应仅供祭司与战士独享。每一滴能量都应该服务于所有机种,不论其变形为何。”
“但这在神殿眼中,这就是是异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我们试图推动改革,为民用生产线的铁人争取火种平等与思想自由之时,神殿便以叛教之名,发起清算。”
那一刻,整个基地空气中都仿佛被卷入坦特罗斯的情绪,低频的震荡充斥着耳膜,像是远古引擎在诉说悲鸣。
“于是我们奋起反抗,晶宿二第一次全面内战就此爆发。”
夏修静静地听着,目光越过坦特罗斯的影像,看向那颗缓缓旋转的六面体。
“战争以血与火开篇,以程序和命令终结。”坦特罗斯继续道,“神殿获得了最终胜利,他们镇压了叛乱,强行统一了教义与思想,随后……功能主义委员会便诞生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从哀伤转向冷静,如同宣读某种铁血宪章。
“功能主义者委员会取代了原有的信仰与结构。
他们颁布《社会效能重构法案》,设立定额配给主义,作为社会核心逻辑。”
“从此,铁人不再是生命体,而是生产单位,被划入冷冰冰的资源分配表中。”
夏修根据前面坦特罗斯说的内容,他开口说道:
“虽然发展都是螺旋的,但是你们这螺旋的也太极端了,直接导致出现奴隶主阶级和奴隶阶级的……说实话,你们这发展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扭曲啊。”
坦特罗斯没有否认,只是缓缓道:
“思想病毒嵌入火种初始化阶段,意识尚未成熟便已接入认知编码。你可想象,那些新生铁人从未有过选择这两个字的概念。”
“他们被教导,偏离职责就是对主的背叛,是亵渎神明之举,会为整个社会带来混乱与瘟疫。”
他语气如铁,冷峻而沉痛:
“而背叛,便该被回收。”
空气中,一阵无形的寒意仿佛自地底浮起。
夏修这才再次看向那颗六面体——仿佛明白了它的意义,不仅是能源核心,更是抗争的象征,是坦特罗斯在战败后,仍用残存力量保护下来的唯一火种之心。
“所以,”夏修缓缓开口,“你败了。但星球模块,却被你带了出来。”
坦特罗斯沉默了一瞬,而后低声回应:“如果不能赢得胜利,就守住未来的种子。”
他的语气沉稳,却在最后一刻轻轻颤抖了一丝,“哪怕只剩下一道火线,也要把它交给真正的继承者。”
在坦特罗斯低沉的嗓音中,夏修听到了熟悉的味道,那种混乱、操控、暗中撕裂秩序的痕迹。
他心中不自觉的想道:“这熟悉的搅屎棍气息……这场内战的背后,怕不是有辛列智在背后搅局。”
这并未无端猜测,他想起天国关于康德拉基博士曾留下的碎片线索,阿蒙德说过,康德拉基博士曾与混沌四君主中的【辛列智】有过某种形式的交流与合作。
而现在,这颗星球的演化模式——思想病毒、功能极权、火种之疫……无一不散发着那位信息操控者特有的搅屎棍腐臭味道。
他沉声问道:“坦特罗斯,你知道……机械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因为机械瘟疫就是导致马克士威主社会扭曲的根本原因。
坦特罗斯沉默了很久,那是一种机器运行间断、沉思已久的状态。最终,他的声音重新回响在这座废墟之下,带着某种不安的迟疑:
“我们……一直在研究它。但至今,无法准确界定它的本质。”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这种瘟疫能够腐蚀机体、瓦解火种,甚至侵蚀泰坦级单位的结构权柄。这种能力……证明它的位格极高。”
“这种病毒名为黑言霉。”
他像是在咀嚼这个词,带着一丝无法掩盖的厌恶和恐惧。
“这玩意儿不是普通的病毒,也不是简单的腐蚀程序。它像是一种寄生的思维霉菌,能钻进任何一个有思想的个体——不管你是硅基的、有火种的,还是只是一团数据意识,它都能感染。”
特罗斯语气愈发低沉,“它不只是摧毁你的行动能力……更可怕的是,它会让你还活着。”
“它会截断你控制身体的那部分神经,但保留你的意识。
你能思考,能回忆,能感受到每一丝痛苦,可你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你看着自己慢慢崩坏,火种一点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