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识焘灼热的目光这才移开,半句话不多说,化为光影消散而去,李周巍心中满意许多:
‘没能抓到这玄惟来守,有个紫府中期也绝对够了…陶氏有什么宝物一类的东西,他也能用得称手,不至于发挥不出功效。’
可眼前的玄惟终于神色凝重地道:
“我陶氏还有一道不情之请——望魏王答应。”
陶识焘的出手让李周巍心情大好,他便道:
“请讲。”
玄惟抬眉:
“往洛下而向北,有一处地界,名为獾郡,魏王可知晓?”
李周巍饶有趣味地道:
“自然知晓。”
玄惟面上的表情渐渐严肃,道:
“獾郡曾在陈氏手里,陈氏与我陶氏旧时交好,借了我陶氏一道【白帘旧梦楼】,用于稳定秘境…可不曾想世事起伏,后来失了联系,这件宝物就一直遗落在陈氏手中。”
“还望大宋有一日得之,能成全我陶氏心愿!”
此言一出,其中的意思太过明显,李周巍心中渐渐警惕,忍不住暗叹:
‘这件事情在大道统眼中也不是罕知之事了…’
李周巍却没有答应的意思,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只笑道:
“还有?”
玄惟微微一叹:
“请魏王许我陶氏一份【阴闰夷气】!”
‘【阴闰夷气】’
李周巍先是一怔,心中怪异起来,旋即失笑道:
“湖上势单力薄,根基尚浅,何来的【阴闰夷气】…前辈何出此言?不如我为前辈向宋廷一请,指不准可以满足陶氏的要求。”
玄惟神色幽幽,道:
“陶氏是真心相求…”
李周巍不置可否,面上的表情渐渐冷了,淡淡地打断他,道:
“不知陶氏是当本王来洛下做什么来了?陶氏识相,我便多几分客气,玄惟真人却以为本王是来委曲求全的,条件一条多过一条…”
他放了杯,莫名道:
“我倒有问题问一问真人。”
“魏王请讲!”
玄惟答了一句,便见眼前之人道:
“诸家在洛下经营多年,想必都不如陶氏来得久,这些年起起落落,陶氏都看在眼里,不知…诸家可有秘境一类的地界?”
陶介杏还好些,只是略有疑惑,玄惟却稍稍变了面色,答道:
“是有…”
‘果然!’
李周巍表情不变,心中冷笑。
‘狡兔尚有三窟…何况这些地头蛇一般的神通之家?’
玄惟心中有了些不祥的预感,陶介杏见他不答,接过话来,洋洋洒洒地道:
“谯、魏本为大魏臣子,当年此地又是上曜真君行宫,托举了秘境,本都是属于魏廷的,谯氏在【资阳洞】驻守,魏氏在【山芒堂】看护。”
“魏灭时,谯氏一位真人战死,一位降了齐,将【资阳洞】掠之一空,他自己占据下来成了自家的修行之所,结果如今神通传承断裂,自家人也进不去了。”
“两家近水楼台先得月,魏氏的【山芒堂】同样是据为己有,他家早些年人才辈出,里头富丽堂皇,只是这几年也断了神通,贾酂虽然很亲密,可明显也是不能去这地方的。”
李周巍意味不明地笑道:
“明阳的东西,不好用罢?”
陶介杏不疑有他,点头道:
“明阳他们是不敢修了,一年年下来改了好些地方…修了别的道统…”
玄惟缄默不言,只去看这位魏王的面色,陶介杏稍稍一顿,继续道:
“羊、沮则是梁将,出身不甚高,虽然有弟子入了通玄,却没有过于惊人的成就,也没人愿意回来…自然不曾有。”
“庾氏则特殊些。”
陶介杏道:
“他家先祖没能力托举秘境,却抢了个别家的过来,挪动不得,便自个从外头迁到此地,一向捂得紧紧的…”
李周巍皱了皱眉,道:
“近古以来,太虚营造之法不兴,洛下诸家好大的本事,竟然能维持至今?”
玄惟抚须,陶介杏则有了点笑意,终道:
“却是多亏了我阴陵。”
“我道上循观榭、希阳,自有厥阴秘境【陵阴宫】,乃是借当年真君成道而立,至今稳若泰山,几家都是靠了我阴陵之力,才免去维持秘境之苦。”
李周巍静静地道:
“不止这一道。”
此言一出,玄惟微微一震。
李周巍自步入陶氏的这【陵殷阁】中,便一眼认出来此物就是用来稳定、联系秘境的灵阁,气息一直延伸进太虚里,隐隐与他物勾连。
而陶识焘也根本不是在什么洞府,而在秘境,杨锐仪的消息这才会出了问题。
他如今的道行极高,只是细微易感应,便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