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炙捂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指着烤架上早就黑得像炭一样的玩意,示意旱魃将就将着吃了,毕竟是最有营养的,毕竟是最好吃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味道到底如何。
阳光铺撒在旱魃的脸上,她脸上的泥土早就已经在水池中挣扎干净,从寒炙的角度看过去,很是好看。寒炙不禁感叹,那得是多少天坚持不懈地在地上打滚,才能把这么清秀的一张脸变得像南蛮野人一般难看啊。
可能是心里那股子爱美之心泛滥,也可能是心虚,内疚等一系列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寒炙身上的东西,他阻止了正捧着“黑炭”要咬下去的旱魃,“等等,我‘债’烤给你吃。”
旱魃看着寒炙,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不是说这些最好吃吗?说好的给我吃。”
“我突然想到,昨天还剩下一点蛇肉。”寒炙手往身后一探,就摸出了一块蛇肉,上面还裹着冰块。
“可是,这个这么好吃。”旱魃一脸可惜地看着手里的“黑炭”,说得像自己尝过什么味道一样,“浪费了可惜呀。”
寒炙又拿出他那几十个瓶瓶罐罐,快速处理着蛇肉,“不可惜不可惜。”
“怎么不可惜。”旱魃执着地摇着头,看着这块“黑炭”不知如何是好。随即像是被突然打通了脑子里的任督二脉一般,她冲着寒炙说,“要不你吃了吧,这么久了,大概你也饿了。”
寒炙正在用寒冰刀切肉,听了这句话,手一抖,差点把自己整只手给削下来。
不等他拒绝,旱魃就已经把手里的“黑炭”放到他的旁边,她冲他眯着眼睛笑了笑,“我吃了你这么多肉,你吃这最营养最好吃的东西是理所应当的嘛,我吃蛇肉就好了。来来来,吃啊,别客气。”
寒炙的心一个颤抖,手上也跟着颤抖,寒冰刀终于精准地扎在了手上。
“哇,这衣服摸上去好舒服啊。”旱魃用刚吃完肉还没有洗的油乎乎的爪子摸着身上的那条青丝碧落漾舞裙,那是寒炙刚刚让她换上的。那时候的她当然没有想过,这件青丝碧落漾舞裙穿在身上便是这场劫难的开始,竟然这些纠葛已经自然地引发了,自然没有什么理由让它突然停下来罢。
裙子很是神奇,上面不仅没有留下一丁点油腻腻的痕迹,就连旱魃脚底下的黑气也没有了,那些肆虐着外涌的妖异之气因为这件衣服的阻隔,都呆在了旱魃的身体里面。
“而且,穿上之后轻松许多了。”
寒炙轻笑了笑,这件衣服做起来可不是那么轻松。早在千年前,他就命令了妖界最厉害的纺织师,花费上百年,织成了这件衣服,又浸以千妖之血,附加以无数的阵法,在藏宝阁沉寂了千年,就是为了哪天能够穿在旱魃她身上。
她体内的妖异之气会得到初步的抑制,下一步,寒炙想了想,发现原本的计划太过复杂,那是他针对智商高的妖设计的,原以为这只大邪之妖会是个狠角色,现在想来,恐怕现在把她绑上西天她也会乐呵呵地跟他走,毕竟这六界也只有他能够烤出那么好吃的肉。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旱魃问寒炙,她悠闲地坐在草地上,这种不用担心周围的草会马上死掉的感觉真好。
寒炙把烤架拆开,一根根地收了起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些被他当成烤架的玩意,大概就是妖界最稀有的精铁,在黑市上一克能够卖上天价,这里少说也有数十根……败家玩意。
“你跟着我走就行。”寒炙没有看旱魃,他正在思索着用什么理由把她带到悬崖底下,难道要跟这个出生不带脑子的丫头比赛跳悬崖?他怕到时候她运气好到挂在横着的树枝上,而自己从树枝的中间直直掉下去。
“哦。”旱魃悄悄地把手伸向那块用荷叶裹着的蛇肉,已经烤熟了,那是寒炙说路上当干粮的,现在不能吃,但是闻着味道不能吃对于旱魃来说简直就是慢性自杀。“毕竟你烤的肉那么好吃嘛。”
“我就好奇了,你怎么那么能吃?”他漫不经心地扫了旱魃一眼。
旱魃傻兮兮地笑了笑,手指加快朝肉飞去,只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了。“我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我还以为肉只需要剥了皮就能吃呢。”
“也是,”寒炙向前一步,一脚自然地踩在旱魃手上,他弯腰拿起地上的肉,冲着旱魃说道,“那条蛇如果剥了皮吃的话可没有这个美味。”说着不着痕迹地加重脚下的力道。
“……”旱魃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鼻涕直流,她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寒炙,脑袋狂点。
“不过说真的,我还真吃过生的肉,那味道就好像,就好像——”寒炙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用词,一个不小心,脚下就加重了几成力,旱魃疼得鼻涕都吹起来了,冲着寒炙就飞过去。寒炙一个“漫不经心”的偏身,闪开,脚底又自然地加重力道。
“吃那玩意感觉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