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是返回主神空间的第二天,但当天神队的众人经过一夜的休整,在主神广场上重新聚首时,他们彼此的眼底依然闪烁着那种死里逃生后的心悸。
对于天神队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其实并没有直接感受到相应的压力。因为这些天神队队员早在杨云随手拍飞米尔寇的那一刻,席卷而来的能量余波便已将他们尽数震溃,而事后的战斗更是与他们毫无关系……当然了,或许这正是命运的仁慈。
当凡人目睹神祇的战场,无知反而是最好的护甲,毕竟无知者无觉,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更加安全一些……就像沉睡的孩童不会恐惧雷暴,这些昏迷的轮回者,也免于承受那种远远超出了他们承受极限的压力。
不过其他人也就算了,对于直面念夕空的计都剑并与其一战的肖袅仁,他的精神状态可就要美丽得多。
事实上,就连昨天晚上休息的时候,肖袅仁就曾数次乃至十数次的惊醒。每当他闭上双眼刚刚睡着,毁天灭地的剑光就会在梦境中重现,将他的意识一次次拖回那个恐怖的瞬间。
而惊醒时,肖袅仁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能够没有下意识地拂过自己脖颈,感慨一句“吾头尚在否”,已经算是肖袅仁的心理素质极其强大了。
“所以说,我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回忆起梦境中那如星河倾泻般的璀璨剑光,肖袅仁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发出了灵魂的质问:“如果说经历了那种事后,我们团灭在了魔戒世界中,我丝毫不会感觉到惊奇……但为什么我们竟然都活下来了,而且无一人伤亡?”
“……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在那场战斗之后我同样陷入到了昏迷当中,而再醒来时,已经回归了主神空间。”
面对肖袅仁的问题,陵辛摇摇头道:“所以,我并不比你知道的更多。”
是的……即便是天神队中留存到最后的陵辛与肖袅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在魔戒世界中逃得一命,安然回归主神空间,并且达成“一人未死”成就的。
“但,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理由。”
给了肖袅仁一个回答之后,陵辛又是话锋一转,说道:“事实上,我们能够全员回到主神空间,已经算是邀天之幸了。”
这句话简直是说到了天神队众人的心坎里去……是啊,能活谁想死?至于为什么活下来,这个理由重要么?能够保住一条性命才是真的。
“陵辛,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一直是习惯于刨根问底的那个人。”
但面对陵辛的说辞,肖袅仁非但没有像其他天神队队员那样全盘接受,反倒抱起双臂,露出了一种略微有些狐疑的目光来:“就算陵辛你和北冰洲队的队长楚浩有旧,从而得以逃得一命,但我对面的那个女魔头简直就是杀星转世。”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简直是屠没了数亿乃至数十亿人才能培养出的杀气,指望对方会手下留情饶我一命根本是不可能……”
直到这一句为止,肖袅仁说的话还算合情合理,逻辑通顺。但他的下一句话,却将气氛引入了另外一个不正经的方向。
只见这个青年的手指突然抚上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悟地道:“难不成是因为我这张脸恰好长在对方的好球区,所以导致那家伙一见钟情,因爱生恨,最后几次下手却又舍不得,最后还是放我回了主神空间?”
“……你真该治治自己的脑子了。”
面对肖袅仁的“突发恶疾”,陵辛捂住额头,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能把你那满是黄色废料和妄想症的脑袋治一治,那么恐怕还不至于败得如此之轻易。”
即便在与张恒和楚浩的激烈交锋中,陵辛仍能清晰捕捉到另一处战场的能量波动。他清楚开启了“德古拉之赐”这种一生中只能使用三次的大招的肖袅仁,其实在硬实力上并没有输给念夕空太多,二者大致处于同一水准,最多只不过是败在了持久能力上……当然,这仅仅是表面现象,至于北冰洲队的剑修还藏有什么惊人的底牌,最后肖袅仁又是如何败北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无论如何,肖袅仁能够活下来的原因,绝对和他的长相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不是我自卖自夸,但我觉得自己的长相还是比陵辛你这张死人脸强点的。”
只是陵辛的吐槽反而起了副作用,只见肖袅仁抱起双臂,极为不爽的道。
尽管肖袅仁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个猜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自从兑换恶魔猎人血统,并且在任务世界中被那名为“阿鲁卡多”的恩人救了一命的时刻起,某种近乎偏执的荣誉感就已深植骨髓——宁可光荣战死,也绝不愿接受敌人的“施舍“。这种认知像根尖刺,比死亡更令他难以忍受。
故此事实虽非如此,心中有些郁闷的肖袅仁亦只能用一些烂话来掩饰住自己的内心。只见他重重哼了一声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么说起来,我们能够全员生还的理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