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七一拍七奴,三奴毫不犹豫地就地俯冲,那防御罩就像气泡一样,触之即散。
防御罩被破,整个风雨城就像被捅了马蜂窝,刺耳的警报声四起,无数道光芒从隐秘的角落射出,一看都是赤阶高手,这要是放在以前,都得尊称一声赤阶皇者,跺跺脚都能震动天泣的人物。
三奴连防都懒的防,那些所谓的攻击连他们的气场都进不了,直接消散在空中。
风雨城!
浪七心中羁绊的地方,多少次在梦中,他回到了这个地方,回到心爱的人儿身边。
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脚步就像个机械摆动,朝着那梦中之地而去。
“站住,风雨禁地。”
话音未落,玄奴袖子一挥,赤阶也罢,瞬间被弹飞,只为给痴痴的浪七清开一条道。
白天皱着眉头,低喝一声:“孳畜,不得伤人。”
玄奴闻听,吓的肃手而立,不敢动弹。
轻轻地推开小门。
翠绿的小草,幽静的小径,曾经并膝而坐的石块,相互依偎的记忆……
还有一个优雅的背影……
绝色的美人,支着下巴,清澈的眼神看着远方,口里轻唱着那首千年不变的歌谣……
君若去,君若回,心在君处,身在妾处。
盼早归,盼早归……
浪七的眼睛渐渐湿润,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紧张又害怕。
轻移着脚步,口里喃喃地低吟着:
“芸儿,芸儿……”
优雅的背影如遭雷噬,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缓缓转身来,两行清泪下。
那张魂牵梦萦的绝色容颜,依旧是千年前,浪七呼唤的芸儿。
“七哥!”
云袖轻舞,舒芸拭去泪痕,如同待夫而归的妻子。
“进屋吧,菜还热着呢。”
舒芸在前面走,浪七像个木偶跟在后面。
那间熟悉的小屋。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桌子上盖着饭笼子,舒芸缓缓掀开,里面是三个小菜,一壶热酒,冒着些许热气。
“七哥……”
浪七再也无法忍住内心的情意,一把抱过舒芸,紧紧地拥入怀中,平静的舒芸在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滴在浪七手上。
温润、刺痛、滚烫……
这一抱,千年不求。
这一抱,爱恨难平。
这一抱,至死不渝。
……
“芸儿,我的芸儿……”
浪七在舒芸的耳边不住的呼唤,那一声声芸儿把舒芸叫的泣不成声。
她轻轻把脸贴在浪七的嘴边,轻轻地摩挲着,时隔千年,他的嘴唇仍然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深情,依然是她梦中的七哥。
舒芸没哭,没怨,她只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的男人,十年、百年、千年……
她在等他回家!
等待是她的归宿,七哥是她的一切。
这是她的家,这是他们的家,这是她男人的港湾,是放下疲惫的港湾。
只要她活着,这个家就在,这个温暖就在,这是她的责任。
千年来,她每天重复着。
做着菜,温着酒,盼早归……
舒芸转过身,紧紧地贴着浪七,那双玉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这张让她每天想到百遍的脸。
浪七闭上眼,任凭泪水和玉手滑过脸颊,眼前这个心爱的人儿,等了自己千年,候了自己千年。
拥入怀中的人儿哟,你那个负心的男人,带着愧疚,带着思念,回来了!
酒是温的,菜是香的,舒芸还是以前的舒芸,浪七却不再是以前的浪七。
“芸儿,我带你走吧!”
舒芸展颜一笑,宛如盛开的花。
“我的七郎,妾身一直跟着你,妾身从未离去,难道你不知道吗?”
浪七呆呆地看着舒芸。
舒芸的身后,一缕似有似无气息牵着,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芸儿,你……”
舒芸笑了笑,“七郎吃菜。”
浪七是何等人物,数百年来,从天泣到极乐大陆,阅籍无数,秘术奇闻,无一不精。
精灵的生命是所有种族中最长的,但他们也会像人类一样衰老死去,未入通灵的舒芸,绝无可能生存千年之久,又能保持初时容颜。
精灵献祭,精灵族神秘而残酷的秘术,献祭者将自己的灵魂与植物融合,植物不灭,身体永存,容颜不变,植物凋零,魂飞烟灭。
这是个无法逆转的精灵秘术,是青春向时间发出的最后抗争,但代价是比死亡更恐怖的消失。
“芸儿……”
浪七嘶哑的声音带着极度地悲伤,顺着那缕气息,他看到窗外那处鲜艳的草丛,那处舒芸成为浪七女人的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