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最奇怪的要数南怀新了。他头大,驼背,右腿据说是被打断的,走路一瘸一拐。在他硕大的脑壳里,长着一颗硕大的肿瘤,使他经常陷入癫狂的状态。他也是身份最低微的,是一名职业乞丐,今年五十岁,穿得破破烂烂,长期混迹于车站与闹市,靠乞讨为生。他这样的人是怎样加入俱乐部的,东方明珠对此充满了好奇。但异人自有奇能,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精通奇门遁甲、六爻八卦之术,是俱乐部公认的智囊,绰号“智多星”。
长相最俊俏正派的,就数刚刚加入的东方明珠了。三十三岁的年纪,高挑的身材、儒雅的外表,复旦大学博士,现任旦江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东方明珠的头上充满了光环。然而,壮年丧妻的悲痛尚未逝去,两个月前,他又在龙塔医院查出罹患淋巴癌,可谓命运多舛。生病期间,他结识了这家俱乐部的核心人物,龙塔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慕容楠。慕容楠对他进行严格审查,同意他在缴纳投名状之后入会。于是,东方明珠造访了幻影餐厅,偷走了“朗斯代尔”,顺利通过了俱乐部的考察。他精通数理化,擅长易容、机械、爆破,心理素质超级稳定,又能随机应变,是执行高智商犯罪的不二人选。他正是俱乐部里最紧缺的人才。
灯一开,一个不同于地上的自由世界呈现在众人面前,没有人想得到,地下会有这样的世界。有吧台和高脚凳,像酒吧的感觉。又有沙发、茶几和床,散布着家的温馨。零食、饮料自取,还有各种健身设备和音响,供大家自娱自乐。大家很自由地分散坐下来,像一个Party一样,开始畅聊其来。
东方明珠从包里拿出了闪闪发光的“朗斯代尔”,并将幻影餐厅的老板倒卖人口、恶贯满盈的罪行告诉俱乐部成员,然后把策划、实施犯罪和逃走的过程与全体成员分享,大家都对他的优异表现赞口不绝。而这个稀世珍宝“朗斯代尔”,成为俱乐部收到的最有分量的一份投名状。“朗斯代尔”交给俱乐部的财务总监欧阳中石进行打理,估计不久之后,俱乐部的活动资金会有大幅度地提升。
俱乐部成员的病情都很稳定,除了司徒语诺之外。她的尿毒症已经到了晚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虽然司徒语诺仍然保持乐观,但慕容楠透露,若仍然没有合适的肾做移植,司徒语诺可能熬不过今年春节,因为很多器官已经出现了衰竭的迹象。所以,寻找可移植的肾被确定为接下来俱乐部的首要任务。
俱乐部的活动在零点准时结束了,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走出茶庄,各奔东西。天上月朗星稀,地上灯火通明,路边的草丛里,秋虫在拼命地叫着。东方明珠和司徒语诺肩并肩走在曾经无数次走过的单影路上。自从大学分手以后,二人已经有十年没有这样肩并肩一起走了,街边的酒吧里很应景地响起了《十年》这首歌: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听着这首歌,二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在泪眼迷蒙中,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回忆着那些或弥足珍贵或痛彻心扉的往事。
想当年,司徒家和东方家都住在军属大院里,司徒语诺的父亲司徒雄和东方明珠的父亲东方路也是一起长起来的好兄弟。二人一同在市政府任职,并先后结婚生子。明珠和语诺同年出生,语诺大两个月。由于两家关系好,两个孩子自小就形影不离,甚至晚上睡觉都待在一起,大人们也并不介意。经过了青梅竹马童年,二人同一个小学、同一所中学、同一所高中,又一同考入复旦大学。看着两个孩子情谊如此相投,又加上都那么有出息,家长在大学期间就给两个孩子订了婚,约好大学毕业就结婚。
天有不测风云。在两个孩子毕业前夕,发生了轰动全国的“医保基金案”,副shi长锒铛入狱,已经是市委办公室主任的东方路也收到牵连,被撤职查办。而当时的司法局长司徒雄,不仅没有伸出援手,还一查到底,搜罗了东方路涉案的全部证据,可谓公正严明。两家的关系从此破裂,东方明珠和司徒语诺也被棒打鸳鸯。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两个年轻人抱头痛哭。他们想过私奔,想过殉情,最后还是接受现实,结束了这段痛彻心扉的感情。
悲痛欲绝的东方明珠潜心学问,在复旦大学的象牙塔里躲了六年,博士毕业之后到旦江大学任教。两年前,他与在昆虫馆工作的西门颖慧结婚,但娇妻在昆虫馆爆炸案中丧生,肚子里还有怀孕六个月的骨肉。那件案子的经办者司徒雷平存在严重的失职行为,司徒家与东方家的仇怨结得更深了。
而司徒语诺大学毕业后,跑到美国留学了两年,攻读法学。回国之后,加入了飞扬律师事务所。三年前,他与银行职员尉迟嘉结婚,婚后生下了儿子欢欢。现在尉迟嘉已经成为神塔银行的行长,手握榕城区金融投资发展大权。可是,司徒语诺的阔太生活过得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