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葛景以为,就算做一些事,皇上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怪罪,毕竟,这孩儿太惨,若没有人帮衬,皇上反而不悦。何况,皇上到底让不让他继位,也还在两可之间,只要不出格,有些事情可以做。
此时再看看景王那一脸与年龄不称的沧桑,心下又是一恸:那严家也太过分了,竞然把一个皇子害得如此凄惨一念至此,他顿感自己无儿无女,大不了就是一身剐,也没什么可牵挂的,干脆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小殿下,老奴倒是想起两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要看了再说.嗯,一个是李雄,一个是王佐…”
李雄,王佐?
这两人,景王自也听说过,但却是另一个时代的人。
两人都是锦衣卫,李雄当年排名第四,王佐排名第三,虽然名位很高,但自从严嵩当政,皇上重用张二、朱七、徐九之后,这两人已经寂寂无名。加之,严嵩因这两人都是安陆王府的旧人,自是百般排挤陷害,两人也早已闲居多年了。
他最想做的事,第一是登基,第二就是灭了严家,这两件事,自然都需要这种人,当即对着葛景一拜,道:“葛翁,还烦请您老人家多费心”
“不会,不会的..小殿下啊,你命苦,这时候病好了,也是天意..吉人自有天相,凡事不用操切,静观其变就好啊?"
葛景风烛残年,再见昔日这个自己视为至亲的人,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时想到朝局昏乱,此人又蓦然出现,不是天意,又是什么?此时见他较之以前,性子的确是变了,又忍不住心痛。
景王默思一会儿,又问道:"葛翁,还有两个人,多年没见了,我也不知能不用,您老帮看看.一个是吴鼎,一个是李爵茂,我在京时都是京营参将"
葛景怔了一下,倒是想起来,道:"吴鼎倒还是在京营,应该是副总兵了吧?李爵茂嘛,我走时还在御林军.”
好!
景王顿感振奋,这两人如果可用,自己手里就有了御林军了,虽然人数不多,但好在是守卫九门的,到时候真有变故,那可是大有用处。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景王又想起几个文人,但大多数都早早离京,有几个干脆就是帮闲一流,百无一用,潦草商量一会儿,也就作罢了。
次日天没亮,景王跟着众仆人一起进府,回到内室,取出五百两银票给那小厮,邪魅笑道:“你昨夜赌了一整夜,倒是发了大财了?”
小厮本来吓得要命,自古以来无论被动主动,但凡卷入皇家秘辛者,多数都要横死,而这景王给自己钱,那就是不会灭口了?
他扑通跪倒,浑身战栗,连番磕头。
景王阴恻恻笑道:“本王看你运势旺得很,改日再赌,一定还是赢的小厮这才明白,自己这个替身是做定了,当下只有一个劲儿地点头。
次日晌午。
裕王再次来到秘宅,早已焦急等候的张二急匆匆迎上来,诸人刚刚坐定。张二便凑到裕王耳边,低声道:“殿下,罗龙文托陆炳捎了一句话,说是严家不管了,说谁继承皇位,原本是皇上说了才算的……”
裕王、沐朝弼、吴继爵、张溶、尹台几人几乎同时怔住。
沐朝弼沉吟道:“不管了?怎么可能呢?难道咱们猜错了?那景王原本与严家无关?"
这个疑问,众人自也深有同感。
张溶摇头道:“不对,严家敢放手,那就说明更是吃定了景王,根本就不怕一是吃准了皇上的心思,多半会让景王继位,二是拿准了景王,不怕他不听命于严家.那几个崽子,咱们绝不能放!”
嗯嗯,沐朝弼忧虑道:"英公所言极是,我看老严嵩虽然在乎孙子的命,却也不至于如此服软,何况,已经跑了一个,他严家不会绝后。这一番做作,反倒说明他们是真拿得准景王的”
裕王点点头,想到昔日的案子的确离奇得很,背后多半有不为旁人所知的秘密,严家多半是拿得住那个景王的..如此一来,他严家倒是稳坐钓鱼台了?
他踱了几圈,感觉到自己已经十分危险,群臣百官被严家操纵,已经逼到了司礼监门口,下一步就要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