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王妃天生丽质,不要这妆,也一样倾国倾城”
宇文雪白了杨宸一眼,负气一般把伞收到了自己手里,也不说告退,径直离去,但在走近舱内时,还是停下脚步回了头,向站在雨里看着自己一步步走远的杨宸说道:
“王爷若是想上奏请命率军南征,就自己写吧,臣妾只愿王爷做让自己开心的事,王爷这辈子总是被人逼着做些不情愿的事,有时候做做自己,也是无妨的”m..cc
说罢,宇文雪走进了侍女们推开的门里再未回头,而独自站在江南纷纷细雨之中的楚王殿下,也听出了自己王妃话里话外的委屈。
“被逼着做些不情不愿的事?那了结太祖皇帝定下的婚约,奉先帝之命迎娶她一个宇文家的女儿算不算呢?”
这是宇文雪的话,但阴云密布的苍穹里,隐隐闷雷响起,杨宸的心里,也是和宇文雪一样的委屈,但他的这份委屈,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宇文雪。
“让本王去随着性子做事,那你呢?嫁给本王之后,痛痛快快过么?”
杨宸没有告诉宇文雪,迎娶她做楚王妃,他从未委屈过,各怀心事的两人没有再说话,有人撑伞遮雨听见闷雷的人,并不止他杨宸一人。
杨洛和吴王妃陈凝儿此时就站在东海城密布的河道旁,吴王府的探子回报,楚王殿下早已换了便装,下了宝船,乘一艘快船穿城而过,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在城东码头下船。
陈凝儿并未说什么,她只是站在杨洛的身边,从嫁给杨洛为吴王妃,她还不曾见过自己的夫君如此翘首以盼过。
“王爷要不先回马车里坐坐?楚王殿下一时半晌估摸着还到不了呢,吩咐侍卫们等楚王殿下到了,通禀王爷,王爷再下车相迎也不迟啊?”
恍惚间意识到什么的杨洛匆匆解下自己的披风,给陈凝儿搭了过去:“本王没事,就在这儿等着吧,此间风大,你先去车里坐坐,一会儿等他和弟妹上岸,你招呼一声就是。”
在太医口中因为体弱,不易受孕,成婚快五年,也不曾为杨洛生下一儿半女的陈凝儿摇了摇头:“那臣妾和王爷一道在此等楚王殿下”
“是楚王殿下不假,可更是我的七弟,你也不要生分,我在这世间,至亲之人,唯有你和七弟了”
陈凝儿当然知道杨宸和杨洛兄弟情深,二人的情分,不是亲兄弟,却更胜世间诸多一母同胞的弟兄。
但她只是当年随杨洛一道参加高祖皇后奉安大典时和杨宸见过几次,余者,也只是从杨洛动辄言语提起的话里对杨宸的性子知晓一二,谈不上什么了解,更遑论亲近。倒是在长安对如今成为天子的杨智还有中宫皇后的姜筠,颇有些感念。
一个母族孱弱的吴王妃,在平海卫里自然是可以为万人尊崇,但在那座煌煌帝都,她总是感觉不自在更多一些,唯恐出错为杨洛招来耻笑的她当年那趟长安之行,全靠身为皇嫂姜筠照料,才得以留住一个“吴妃性情淑均,有贤德之称”的名声,全身而退。
“王爷,臣妾素日里总是听王爷说起七弟,可王爷口中,七弟更像是在长安时臣妾见过的九弟一般,怎么如今成了咱们大宁威风赫赫的楚王殿下了”
杨洛脸上诡异一笑:“离了长安城,我们几兄弟,谁不是让人看了要哆嗦几分的角色?别说三哥和四哥了,就是百官眼里的性子懦弱的我,不也统领水师,威服海内,克复东台了呢?你看着九弟只觉他憨态可掬,少不更事,但你可曾听说他如今才于剑南就藩不到一年,平苗乱,兴安民策,通商贾之风,重农桑之事的贤名了?”
“九弟做蜀王也这般厉害了?”
“不是厉害,只是当年在宫里,闷久了一些,还好,父皇没有看错我们兄弟几人的本事,让我们几兄弟就藩牵制京中勋贵世族,也算是全了父皇的一桩心事。”
杨洛说完,又微微在脑中思量了片刻,评说起了杨宸:“本王的七弟,在长安初识只觉其人倔强,心地良善,可本事不高,纵然就藩,也不过就是一中庸之主。但若是与他相处日久,就会发觉他谨而不拘,慎而不严,威而不傲,常而不庸,随而不便,松而不纵。心底良善的是他,给人杀得人头滚滚,一眼不眨的也是他。觉其人深不可测,但陛下和本王与他自幼一道长大,知道他其实是我们兄弟诸人之中,最是稳妥可靠的人。你别看当年三哥和四哥如何欺辱于他,但对他这个弟弟,其实也是多有另眼相看有时故加历练罢了”
“哈哈哈”陈凝儿笑道:“臣妾还是第一次听王爷说这么多话绕着圈子夸人呢,王爷果然是对七弟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当初王爷总是动不动就和臣妾说七弟在长安与王爷共患难如何,臣妾只觉是儿时顽劣,一道为非作歹罢了。可后来七弟在长安成婚,臣妾发觉王爷是真心实意地为七弟和宇文家姑娘成婚而高兴,就觉察了一二。再到七弟就藩,每每让人托信于王爷,王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