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人是官兵,是因为穿着打扮,但正如你们所说,沿途官府并无动向,这些兵马似乎是突然出现。七星说,如果真是朝廷调兵,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
所以他们不是官兵?魏东家接过话问。
但这些人马匹装备都是真的。七星又说,就算不是官兵,也必然跟官兵有关系。
陈十将手中的扁担一顿:管他什么来头,都是来者不善。
孟溪长点头:大家立刻离开,我来善后。
他的视线看着厅内的老的老小的小坐轮车,瘦……
别看我。陈十将扁担在手里挥了挥,你的铁手也不一定能扛得住我的这根扁担。
孟溪长笑了笑,视线越过他,再看七星:我知道掌门你也很厉害,但北境长城那边离不开你,你还是速速赶路,不要因为这些宵小耽搁,我和这位兄弟留下应付他们。
七星摇头:那些人已经不声不响将这里围住,大家出去反而会危险。
的确如此,所以孟溪长说的善后其实也是引开他们,为大家争得逃离的时间机会。
我们不能逃,伤亡很大。七星说,最好的办法是击溃他们。
击溃?
他们有多少人?孟溪长问。
七星说:大约百人。
百人……且不管是不是真的官兵,不止孟溪长,连陈十都看了眼室内,他们这里只有七人,且老的老,小的小,残废的…..
看什么看,我是残废,但不是废物。魏东家没好气说,双手一摇扶手,轮车前后弹出铁剑,你信不信我比你们两个杀的人不少?
陈十撇撇嘴。
对啊,要杀人手段多的是。卖茶老汉笑呵呵说,不要瞧不起我们老人家嘛。
阿猫也跟着对陈十做鬼脸:还有小孩。
七星看着大家,又笑了,说:这次大家要做的也不是拼命,是守城。
守城?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城可守?陈十等人闪过不解,但一直沉默的客栈老头却抬起头,七星的视线也看向他。
这里应该是墨门的机关所之
一。七星说,请问,机关可都还在?
机关所?
陈十等人惊讶,对于墨门机关所都听过,只不过很少见到,上一次听到,有幸看一眼的还是晋地那个铸造池,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会有?
老头的眼中亦是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七星说:因为我是掌门啊。
掌门传承是会传承很多墨门很多机密,但先掌门死得仓促,哪来的传承。
可能听家中长辈提过,机关所虽然是墨门机密,但也不是只有掌门知道,老头不在问了,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点点头承认了,然后听得那女子的声音接连响起。
烟道可有?
老头愣了下,点头。
拒马可有?
老头再次点头。
护城壕沟可有?
老头怔怔点头。
悬门累答可齐备?
听着一声声询问,老头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肃重,身形也站直了,待听到转射机的时候,他带着几分迟疑。
回…小姐的话。他说,转射机是有,但有一处轴承坏了。
七星哦了声,问:可有备料?
老头点头:有。
七星便说:我来修一下。
老头再次惊讶,知道机关所在也罢,竟然还会修?真的假的?待亲眼看着七星坐下来,飞快地用木料凋琢出新的轴承,严丝合缝地嵌入转射机中,随着绞盘转动,多年未动得转射机缓缓从围墙中升起来。
老头再无迟疑,俯身重重施礼:多谢掌门。
想到那一刻再想到适才听到转射机数十箭齐发的破空声,听远距离的兵马乱掉的军阵的嘈杂,他心中再次激荡。
他们变阵了,分散开袭来了——
屋顶上轻飘飘宛如旗帜攀附在高杆上,用一枚遥望镜负责警戒的花铃大喊。
伴着这声喊,院落中的人们再次肃重神情。
七星看向厨房:茶老汉,火烧好了吗?
屋子里传来卖茶老汉的声音:好嘞,烟已经烧足了。
阿猫一跳大喊:我来鼓风——
……
……
日光越发亮,纷乱的兵阵已经冷静下来,将伤兵伤马拖开,看着满地超过认识射程的箭,再看视线里远处恢复了围墙不见兵器的客栈,气氛愤怒又凝重。
【鉴于大环境如此,
那不过是床弩,床弩不能动,分散开——首领喝道。
兵士们散开,成雁翅,虽然向前冲还会有人死在凶勐的箭下,但不会人人都倒霉,只要冲过去,到了客栈外,那兵器再厉害,也没有了威胁。
鼓噪声再次响起,马蹄踏踏向前。
但尚未走几步,未见围墙上露出床弩,只见前方的野草晃动,宛如清风拂过,有烟雾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