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小王爷飞鸽传书,让他无论如何不要慌乱,坚守襄阳几日,等待完颜宗弼的援军。
李成心里没底,寻思要集中力量保住襄阳。襄阳不似逞州有四面围合的城墙,一面临着汉江,一面又有开阔的平原,水路要守,陆路也要守。
他听说逞州的部队在荆超死后大多投降,心里又担心给其他几个郡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急忙召集邓州的冯炎和唐州的胡檾到襄阳议事。
这两个人是后来投奔他的,不像逞州的荆超和随州的吕梁是发小,所以李成有意借议事之名敲打他们。
这天,冯炎在邓州约着胡檾,一起往襄阳去。
傍晚,他们到了一个驿站歇脚,两人下马边走边聊,胡檾道:“你说朝廷军队杀来了,偏偏这时候大王将我们叫过去,会不会是信不过我们呀?”胡檾不仅扼守唐州,离唐州最近的信阳也是他的人马。
冯炎道:“金国封他王爷,也是他得的好处,我们怎样还不好说。我看,不如我们见机行事,能战就战,不能战就弃城,何苦像荆超那样送死。”
草丛里有一个白影闪过,他俩的谈话都被听了去。
冯炎是个非常迷信的人,遇神必拜。这时,他发现不远处有个麻姑神庙,就对胡檾说:“你先歇着,我去拜拜。”
庙很小,塑有身披彩衣的麻姑神女像。神像背后,一只小白狐悄悄化出了人形。
月儿根本没有去庐山找安娘,她凭着谛听能力,一路追踪过来。
小狐狸翻山越岭非常灵活,月儿只想早点知道云儿的消息,并不想惊动他,所以她见岳家军拿下逞州,就先往襄阳来。
意外地,她遇到了冯炎和胡檾,偷听他们说话后,就一路跟过来。现在,她忽然有了个主意。
冯炎在庙里虔诚地拜了三拜,刚刚抬头,忽然面前多了一个妙龄女子,白衣翩然,美若天仙。
他吓了一跳,女子叹息道:“你死到临头,尚不知晓。”
“你……是谁?”冯炎惊问。
女子笑道:“看在你拜我的份上,我才提醒你。”
“你是麻姑现身?”冯炎哪里肯信,一脸疑惑。
女子立刻向神像背后隐去,冷淡地说:“不信也罢。”
冯炎一愣,急忙向神像背后寻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那神庙后墙原有个小洞,月儿早变作小狐狸从那里溜走了。
这下冯炎出了一身冷汗,完了,这女子来去无踪,肯定是麻姑仙女啊,难道自己真的有杀身之祸?
冯炎坐立不安,根本没心思回驿站。夜色阑珊,他还在野地里徘徊,一边祷告:“麻姑仙子,是我有眼不识上仙,求你救我。”
等他着急了许久,月儿才从一棵树后走出来。
冯炎视野里面就没见到女子,她又突然出现,当下再无怀疑,扑通就跪下了:“仙子为冯某指点迷津。”
月儿正色道:“和你在一起的胡檾,是李成派来监视你的,你刚才说漏了嘴,今晚他必杀你。你死之后,他就吞并你的人马。”
冯炎心下吃惊,这些流寇,本来就是各自占山为王,黑吃黑也是常有的事。急忙问:“仙子可有破解之术?”
月儿沉吟:“你若现在逃回邓州,李成就对你起疑心了,你一样是死,你若不逃,今晚我送你一颗宝珠,定能保你平安。”她手掌摊开,掌心是一颗熠熠生辉的紫色明珠。
冯炎还是有点疑惑:“这明珠就能保护我?”
她眉梢一挑,“此乃仙家之物,随你怎样无法毁损,你尽可以试试。”
冯炎随即拔刀乱斫,果然丝毫的印痕都留不下,心中大喜,“多谢仙子赏赐!我应将明珠放在何处?”
“将明珠挂在你门上即可。”月儿吩咐。
虽有明珠挡煞,入夜,冯炎自然还是睡不着,眼瞅着门,刀放在枕头底下,提防着胡檾来暗杀。
那胡檾在隔壁睡得却香,谁知睡到半夜,一块石头砸中了窗户,将他惊醒了。
他推开窗户,窗台上竟然有一颗紫色的明珠,在月光下非常醒目。
他大吃一惊,这是哪来的?
紫玉珠是天界至宝,只认月儿为主,所以月儿只要召唤,紫玉珠随时能回到月儿手中,此时胡檾看到紫玉珠也就不奇怪了。
胡檾忐忑地拿着半夜里忽然出现的明珠,总觉得很诡异,决定去问问冯炎。
谁知他刚走到冯炎的房门口,听到脚步声的冯炎早已高度警觉,他一个鱼跃从床上跳起来,一手拿着刀,一手猛地拉开了房门。
这时,他看清楚了,月光下站在他房门口的是胡檾,而胡檾的手里,攥着发光的明珠。
他本能地认为是胡檾摘下了他门上挂的珠子,准备进来杀他。于是他先下手为强,一刀就向胡檾刺去。
这一刀,扎进了毫无防备的胡檾胸口,他连叫都没叫出声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