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弥赛亚圣教成立了自己的国家,它的名字很长,全名是‘与神订约而成立的、被光之弥赛亚守护的人间天国’,因为名字太长太难记住,大家都叫它教皇国。”
“战争由此平息。红水银和影金属带来的新技术也流入各国,世界进入了快速发展的轨道,机械工业成了伊罗伯的主流……”
“红水银让蒸汽技术彻底成型,稀释后注入双流式超高压蒸汽机,帆船无风也能跨洋;以前罗马时代电只是狂人的幻想,现在翡冷翠的贵族区夜里满是电灯;铁路修得像蛛网,三个月的路程六七天就能到。”
“那怎么街上还有马车?”夏弥瞥了眼窗外。
“红水银太稀有了。”赵青随口回复:“因此昂贵的蒸汽技术只能用于军事和贵族们的生活,即使在翡冷翠那样的‘人间天国’,平民居住的下等城区里也还是靠蜡烛照明,这就是分配的问题。”
“具体的来说,相当一部分技术尚停留在10~13世纪的水平,一部分则追上了19世纪下半叶,还有个别几项突出的,某种程度上超越了21世纪……”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东方的‘大夏’联邦,还是西方各国,人们朝大地深处钻探,都同样找到了‘残存’的红水银,其中又以‘锡兰’,一个跟新罗马相邻,方位等若于奇里乞亚的大夏属国发现得最容易,从而引发了战争。”
“锡兰战争……星历1884年,查士丁尼七世借机扣押出使君士坦丁堡的锡兰王女苏伽罗,两国宣战,因锡兰顽强抵抗,令狮心骑士团受到重创,整个西方世界为之震动,尽皆派遣援军,屠灭了锡兰,留女不留男。”
“十四岁以上的锡兰少女都被掳回君士坦丁堡,按照容貌评级之后送给支持查士丁尼的各位盟友,充当上至君主下至骑士的玩物。”
“但那仅仅是开始而非结束,臣属国被灭国,夏国皇廷大为震怒,夏皇宣布对教皇国及其所有盟国宣战,战火连绵持续至今。”
“何等丑恶的嘴脸!丧尽天良!”
夏弥义愤填膺:“这就是西方殖~民者的残暴本性!信教只是为其增添个屠杀无信者的理由,粉饰征服和掠夺,且便于虚伪地忏悔罢了!神爱世人?弥赛亚圣教宣扬的‘慈悲’?可笑!”
“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世界的和平,我觉得……”她深吸一口气,“有必要来次‘上帝之鞭’,让那些伪君子尝尝被践踏的滋味!”
痛扁罗马教廷这件事,夏弥堪称经验十足,也有着充当的理由与动力进行“复仇”。
“怎么办?唯有杀!”小施赞同道。
“清洗罪孽是肯定的。”赵青点了点头:“不过此事尚需谋划,不必急于一时。”
“……反正再等上一天,马斯顿这个中立国就要被卷入战火了,十字禁卫军即将入驻周边,整座城市宣布戒严,炽天骑士团、教皇博尔吉亚三世都会亲临,算一算时间,他们已经到了。”
这时候窗外传来了雷声,狂雷,地面震动,仿佛暴风雨降临的前奏。
高耸的礼拜塔上,治安官用皮风筒吹响熟铁喇叭,发出令人不安的警报声。
全副武装的骑警们出现在街头,胸前交叉着短剑,背着锃亮的长枪,迅速地控制了各种交通要道,引导行人去往附近的广场。
在蒸汽机的驱动之下,各处城门开始落闸。
喷吐着蒸汽的辎重货车混在斯泰因重机群里,空气中满是火药的味道。
庄严的弥撒音乐自“阿瓦隆之舟”装甲礼车上的蒸汽音管吹奏而出,仿佛神的祝福从天上降下,落在马斯顿城中每个人的身上。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听到教皇祷告的人们倍感殊荣,纵声高呼,声音在群山间回荡。
赵青抬手,示意堂内众人稍安勿躁:“没必要主动出击,只因敌人正送上门来。”
她的目光扫过祈祷堂墙壁上那些色彩斑驳的壁画,似乎意有所指:“你们看!”
有的画面是孩子奔跑于荆棘中,有的则是女人哭泣在树根上,还有濒死的君王战斗在烈火里,每幅画的上方都有背生六翼的天使在云端上俯瞰世人的痛苦,沉默而悲悯。
在宗教艺术中,这种壁画被称作“显圣图”,描绘神和天使在人间显圣的故事。
这些都是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壁画,属于旧罗马时代,笔法与如今不同,所有的线条都朴拙而凌厉,透出远古狩猎图般的意味。
“玩场‘弥赛亚显圣’的戏码如何?”
赵青走到最近一幅“显圣图”前,手指轻轻拂拭间,自然飘洒出了灰朦朦的晶尘之雾,在空中打了两个旋,就变化成了全息立体的六翼天使,悬浮在了穹顶的高处,肉眼寻不出半分破绽。
“到时候,无论教会是闻讯前来朝拜圣迹,还是恼羞成怒前来讨伐所谓的‘渎神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