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千不该万不该因为一己之私欲将全族性命置于不顾。”
这次，李世民是真的知道自己的错处了。
态度诚恳无比，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再不复之前的激昂腔调。
李渊抚须，欣慰道。
“不错，能听进去劝，还算有得救。”
“其实若是没有变数。”
“那长孙家的贵女你真抢过来也无妨。”
“那昏君杨广第三次远征高句丽失败之后，威信再不如以前。”
“这天下要乱了，我李阀虽然仍要依附于大隋这颗大树上，但已经不像之前朝不保夕了。”
“毕竟那昏君杨广还是要靠我们这群关陇贵族来帮他平定国内的。”
李世民旋即问道。
“父亲，既然天下大乱。”
“那为何我们不借此机会反了？”
李渊却是脸色一绷，怒斥道。
“胡言乱语！”
“那些乱民不过跳梁小丑，那昏君虽然将大隋败落了不少。”
“但虎死威犹在，岂敢轻言造次？”
“莫要忘了那楚王杨玄感的下场！”
李世民不说话了。
他也是刚才被李渊那一番关于八柱国的历史给诱动了心念。
热血一上头，就想着改朝换代。
却是忘了杨广身边除了十万精锐的骁果军，还有不少效忠于他的文臣猛将。
李渊似是不想提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题，当即接着之前说的继续补充道。
“但是现在有了变数。”
“那辽东李家，短时间内我们已是招惹不起了。”
李世民眉头一皱，也不再纠结造反的问题了，连声追问道。
“父亲此言何意？”
“那辽东李氏不是山东士族吗？”
“若是朝堂争斗，那他们还能和我李家斗一斗。”
“可现在天下大乱，父亲手中可是手握兵权的山西抚慰大使，怎的如此胆小。”
对于李世民的质问，李渊并不在意，反而问道。
“世民呐，你在辽东之时，是在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的麾下效力吧。”
李世民下意识点头。
“不错。”
刚有些吃惊，但旋即又反应过来，他之前已经将他隐姓埋名参军的事给说了。
以李渊的能力，查清他的去向并不难。
李渊又问道。
“那你可知来护儿的左翊卫大军去了哪里？”
李世民摇头道。
“孩儿不知。”
“当时大将军接到圣旨，班师回朝的途中受到了无名大军的突袭。”
“孩儿也被人打成重伤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左翊卫大军就不知所踪了。”
“孩儿被牛壮士送到怀远镇的时候也没见到大将军，之后就再没关注。”
“大将军不会到现在都还没音信吧？”
“出事了？”
看着李渊的脸色，李世民说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
李渊神色凝重，对着李世民点了点头，叹气道。
“你猜对了一半。”
“那来护儿的五万左翊卫大军应该就在你受重伤的那一次突袭中全军覆没了。”
“但来护儿和那些被俘的大军一起就在辽东郡的襄平城。”
“算起来，这还不如音信全无呢。”
李世民身子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聪明如他。
此刻已经猜到了父亲不让他再去招惹辽东李氏的原因。
“那，那支无名大军是辽东李氏的？”
李世民的嗓子有些发紧。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惊人了，那可是五万精锐大军。
哪怕是偷袭也不可能让来护儿被俘吧？
来护儿曾经也是勇冠三军的主，就算如今老迈，可领兵却是愈发老辣。
若想将他俘虏，岂不是起码要十万大军设下埋伏才能做到？
“皇帝呢？皇帝不管吗？”
“辽东李氏这可是在明目张胆的挑衅皇帝。”
“他能忍得了？”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李世民眼睛发亮，连声发问。
这些日子他不是养伤，就是从辽东往山西这边赶路，对于这方面的消息确实有些匮乏。
但李渊口中说出的却是李世民最不想听的消息。
“世民，放弃吧。”
“如今的辽东李氏就算是那昏君杨广也管不了了。”
李世民却是疯狂摇头，否定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长孙无垢早已在他心里扎了根一样。
就像是心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