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察查当年户部贪腐案这件事,其实很早就在萧元彻的计划之中了,这件事除了萧元彻和郭白衣,还有自己之外,伯宁是第四个参与布局者。
甚至于,伯宁参与布局此事,更在苏凌之前,所以伯宁才选择了朱冉回到京都暗影司,做了架格库的主事,因为以他的心思,自然不难猜出,自己要查当年旧案,就一定要去暗影司架格库,但也不能兴师动众,搞得人尽皆知,定然会暗中查访,要朱冉做那架格库的主事,再加上陈扬,两个都是自己人,那自己进出架格库便会方便上太多太多。
所以,第一种可能,朱冉做暗影司总司架格库主事,是伯宁刻意安排的。
当然,还有第二种可能。
或许伯宁并没有让朱冉做架格库的主事,毕竟这个职位,多多少少是需要一些学问的,毕竟天天要与案牍卷宗等打交道,而伯宁在用朱冉之前,自然会将朱冉的底细和出身查得一清二楚,在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疑点之后,才会收他成为暗影司成员。
朱冉只是行伍出身,所以学问上应该不高,反倒是功夫不错,让他做架格库主事,显然不太合适。
苏凌想,可能伯宁给暗影司总司的那封亲笔信上,只是说明了吸纳朱冉为暗影司成员,并让留守暗影司的负责人,比如段威给他一个职位来做,具体什么职位,伯宁并没有安排。
而那段威嘛......
苏凌已经将他列入了重点的怀疑对象之一,所以,段威自然明白朱冉功夫不错,与其给暗影司增加一个虎将,不如就让他进了架格库,与案牍和卷宗打交道去。
想到这里,苏凌又开口问道:“那你怎么做了架格库主事的?......是你自愿的?”
朱冉想了想,道:“算是自愿......也不算是自愿......”
苏凌闻言,有些疑惑道:“什么叫算是自愿,也不算自愿呢?怎么这么模棱两可呢?”
朱冉忙解释道:“我拿了伯宁大人的信,一路不敢耽搁,急匆匆从军营赶回龙台,联络到了暗影司的成员,然后被他们带着,见到了京都暗影司临时的总督事,段威段督司......”
苏凌心中一动,果然是他!
“段督司先看了伯宁大人的信,随后对我十分客气,更是朗声笑说,暗影司又得一个得力干将......然后他又有些犯难,说暗影司如今京都的人员,已经满了,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空缺出来,只能将我外派到其他州郡城池的暗影司分司去......”朱冉道。
苏凌不动声色地听着。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毕竟我回到龙台,是想着等待公子您班师还京之后,好跟随您的身边,这要是将我外派走了,还不知何时能见到公子您呢......”朱冉道。
“于是,我就像段督司说了我不想去地方......段督司十分为难,考虑的许久,方对我说,若是不肯去地方,暗影司总司倒是有个位置空缺,只是平素的差使比较乏味和单调,没有特殊的重大行动,也不能随暗影司其他的成员行动,只能看家留守......问我愿不愿意去干......”朱冉道。
“我便问段督司是什么职位,段督司便说了架格库应该有两个主事,如今有一个叫做姚燧......哦,也就是公子所说的陈扬兄弟,还空一个缺,问我愿不愿意去架格库作主事......”
苏凌点了点头道:“所以,你就答应了段威,做了架格库的主事?”
朱冉点了点头道:“朱冉虽然出身行伍,但是也是家中独子,我父亲当年也是科举出身,做过下县的县令......所以朱冉从小便在父亲的督促下读书认字,还上过几年塾......”
说到这里,朱冉缓缓叹了口气道只是后来父亲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便因病故去了,母亲因为思念父亲,没过两年也跟着去了......我家中没有亲戚,只剩下朱冉成了孤儿,所以也就没有银钱再读书了......我靠着家中剩下的银钱,混了两年多,最后将家宅贱卖了,在将要十五岁的那年,县城贴了告示,萧丞相征兵,我便投身行伍去了......虽然,我读书不多,但文章和字,还是能够通读顺畅的......所以,我想整理案牍和文案,自然也不成问题......”
“再说,我不去架格库作主事,自然就见不到公子了,所以只能如此了......”
苏凌点了点头,将此事暗暗地记在心中,暗忖有机会,一定要问问伯宁,让朱冉做架格库的主事,是伯宁的安排,还是段威的意思。
朱冉的神情却忽的颇为欣喜道:“不想,我才做了不算太长日子的架格库主事,就听到了公子您被封为京畿道黜置使,察查京畿各处的消息,所以,朱冉也是日夜盼望着公子回来......实不相瞒,公子车撵进城那日,我还挤在人群之中,呼喊公子您呢......可惜,也许是人太多了,公子您没有听到,朱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