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凌也清楚,自己面对的对手,到底有多么狡猾,这个欧阳昭明,在自己没有查证他的身份之前,定然是不能透漏自己的身份给他,以免这欧阳昭明到头来,真的就是自己的对手放出的烟雾弹......
欧阳昭明想了一阵,这才点了点头道:“唉,也罢......欧阳倒是真的希望你就是苏黜置使啊,这样我欧阳家也就......不过,说的也是,堂堂天子和丞相双封的黜置使大人,怎么会单独与我这个贱籍之人谈话,还请我吃饭吃酒呢......呵呵呵!”
欧阳昭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不过,欧阳还是多谢非舍兄这一番分析,令我思路大开......”
说着,他站起身来,郑重饿地朝着苏凌一拜,苏凌赶紧用双手相搀道:“昭明兄言重了,我帮你,完全是因为,咱们都是读书人,也都喜欢诗词......算作是爱好相同吧......”
欧阳昭明点了点头,又正色道:“不过,欧阳还是要劝一劝非舍兄的,你为我帮忙,我自然感激不尽,可是兄话里话外,都是要去查证户部......那户部岂能是好查证的,弄不好被抓了去,有可能要掉脑袋的!”
苏凌心中暗忖,这欧阳昭明虽然急于洗刷冤屈,但对自己的确是一片关心,并没有因为他的事情,而让自己以身犯险,还出言劝阻自己,却是个真诚的人。
那欧阳昭明又道:“不过,为了我的事情,非舍兄都不怕以身犯险,我又有什么怕的!若真的去查户部,昭明愿与兄通往,生死与共!”
苏凌闻言,哈哈大笑,举起酒卮道:“得了......我可还没有不自量力到这种地步,去惹户部?到最后什么查不出来,保不齐咱俩的脑袋都得混丢喽,行了,吃酒,吃酒!”
两人又同饮了一卮酒,欧阳昭明这才又道:“非舍兄既然不是去查户部,那哪里还有线索呢?......”
苏凌一笑道:“除了户部,自然还有一个地方,有线索......便是原来的欧阳家宅啊......但不知,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换了另外的人居住么?”
欧阳昭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道:“非舍兄好心思,这一点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叔父那旧家宅,并未有旁人居住,最开始头两年,因为欧阳一家被抄,家宅自然充公了,龙台令拍了些押差在那里巡逻看守,现在时过境迁,早已无人看守,又因为叔父一家家破人亡,这旧宅被京都百姓视为凶宅,无人敢买来居住,所以,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处荒宅,前些日子,我曾经偷偷地去旧宅那里看过,门前冷落,大门紧锁......凄凉破败......”
欧阳昭明说到这里,神情一片的凄然。
“我本想着,想办法进去看一看,可是无奈,大门和角门皆落锁,门上还有刑部的封批,院墙又高,我根本翻不过去,只得作罢......”
苏凌点了点头道:“既然从事发之后,那宅院便无人居住,这便最好了,我想着,可以从旧宅上入手,找一找线索,说不定有什么有用的蛛丝马迹......至于那院墙,想来我应该能翻越进去的......”
欧阳昭明闻言,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苏凌,半晌道:“非舍兄,你不知道吧,那院墙高有丈余,正常的成年人,想要翻进去,必须借助梯子,非舍兄你......”
苏凌挠挠头道:“额......粗通一些把式,不过是一些三脚猫,四门斗儿的,因为我经常往来南漳和龙台,所以防身而已......那院墙我想我差不多上得去......”
“不想非舍兄,竟然还有这等本事,真叫欧阳刮目相看啊......”欧阳昭明一脸惊叹道。
“额......昭明兄过奖了,其实不奇怪啊,谁让咱们崇拜的都是诗酒仙苏凌呢,苏黜置使,可是功夫精深,我这不也是受了他的影响,才多多少少地学了些,瞎比划而已!”苏凌自圆其说道。
“是是是......不过,旧宅虽然自事发之后,再无人居住,可是经年累月,很多的线索和蛛丝马迹都已经荡然无存了。怕是现在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了吧......”欧阳昭明眉头微蹙道。
“哎......也不尽然,昭明兄说的虽有些道理,的确很多的蛛丝马迹会随着年月的流逝,而彻底的湮灭,但是......有些东西,是永远湮灭不了的......”苏凌缓缓道。
“再者说,现在除了这旧宅,查起来风险最小,其他的咱们也没法入手啊,因此,去碰碰运气,万一呢......”苏凌呵呵笑道。
欧阳昭明顿时兴奋起来,一拍桌子,朗声道:“非舍兄为了我欧阳的事情,费尽心力,冒风险去查旧宅,欧阳昭明感激不尽,唯有与非舍兄同往了,到时候无论什么,咱们共进共退,愿老天保佑,此去查证,能查到一些重要的线索,也好早日还我叔父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