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幽默话语,引起在场众人的笑声和掌声。
穿西装很忌讳穿白袜子,除非是白色或极浅色的西装。
这个外国老爷子的性格还挺可爱的。
容修唇角带着笑意,由衷地发出笑声,因为他从老人家简单的描述中,听到了让自己产生共鸣的地方。
这**鸣需要有人分享,容修想对顾劲臣说一句“我也一样”,不经意地侧过头,却在女主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忧伤与惋惜。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容修困惑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顾劲臣。
顾劲臣面露微笑,看不出什么情绪,正在抬手为舞台上的老者鼓掌,和容修对视了一眼。
顾劲臣一边鼓掌,一边环视在场上流人士们的表情。
宾客们流露出的表情各异,不少人也像女主编一样神态哀伤,或是强颜欢笑,明显的惋惜神色。
也有些人,从微表情中很容易看出,他似乎在想,这老头连袜子都穿错了,该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如果八十六岁的安德烈体力不再允许,或是罹患了阿尔兹海默症,这个盛大的社交名利场就要土崩瓦解了。
甚至有名流商人在盘算,到时可以有“安德烈的纪念音乐会”,将米兰持续三十年的“传统”延续下去。
容修敏锐的耳朵,从安德烈透过麦克风的话语中轻易听出了音响效果的高端。
不过,并没有多余的音色修饰,甚至还有点干,相当考验唱功。
安德烈大师说完那段话之后,容修以为,老人家还会与来宾们多寒暄一会。
忽然之间,音乐随之响起,安德烈直接对着话筒开唱了。
八十六岁的老人,沙哑而又苍老的嗓音,歌声在花园广场萦回不绝。
然而,底气却不像年轻时那么足,气息也不够稳。
这不是“安德烈-罗兰”的水准。
但那熟悉的歌声中,充斥着一中过去没有的沧桑感,更“有故事”,让人更有感触。
容修与顾劲臣挨着肩,望着舞台上的老人,容修的指尖随节奏轻跳在香槟杯上。
暖色灯光笼罩在安德烈的身上,仿佛时空穿梭,好像看到了年老白发的自己。
就像顾劲臣所说,如果将来也能举办这样的音乐会,该有多好。
——“如果你正行经天堂集市,风雪猛烈吹在英雄碑上,代我向那儿的一个人问好,因为他曾是我的真爱。”
他如此唱道。
猝不及防地,顾劲臣的眼睛一热。
顾劲臣以前从没特意听过安德烈的歌,也很少听意大利语歌曲,他听到,这位老人唱的是“他”,而不是“她”。
容修眼中也充满了惆怅,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在母亲的书房听到安德烈的歌声。
意大利语,容修听的最多的是美声,很少会听到流行歌曲。
唱片里还有自弹自唱,偶尔还会听到欢快的舞曲风格。
露天音乐会的现场一片安静,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不管今晚到场是否有目的,大家都望着舞台上。
忧伤悦耳的音乐中,顾劲臣的手指轻动,在两只香槟杯的遮挡下,他轻轻地勾住了容修的手指。
米兰,月色下,音乐会上歌声悠扬。
安德烈大师一首接一首地唱歌,不为歌迷而唱,不为名利而唱,仿佛全世界只有他自己。
容修觉得,这是一中享受,这是真正热爱音乐的人。
不单单是他自己的歌曲,还翻唱了一首他喜爱的经典老歌。
五首歌曲,像一篇忧伤的、华丽的随笔,或极为精彩的回忆录。
可是,容修还意犹未尽时,安德烈就停止了演唱,容修理解,他该休息了。
在场观众们一起欢呼鼓掌,溢美之词四起。
不过,气氛颇有些奇怪,容修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安德烈,似乎在等待对方说话。
坐在同桌的女主编也略显紧张,她从舞台上收回视线,侧过脸看向容修。
那一眼,就像买了赌马采票,立即就要等待开奖。
安德烈望向四面八方的听众,目光透过月色与灯光,缓慢地扫过全场。
最终,安德烈望向了左侧的人群,视线逗留了一会儿,那正是对家媒体的圆桌位置,女主编轻轻叹了口气。
忽然,安德烈又一摆头,目光镭射过去,与容修对视上了。
“那位英俊的小绅士,晚上好。”安德烈说。
在场名流明星们“!!”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过来。
大家都想知道,今晚的幸运儿是谁。
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或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