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牧野说:“一共四瓶滴流,在急诊室已经打了一瓶滴流,现在打的是第二瓶滴流,还有两瓶滴流。今天晚上留在医院观察,明天早晨六点钟采血。”
张兰兰看着滴流瓶问田牧野:“这滴流都是管什么用的?”
田牧野说:“我刚才问了护士,主要是营养心脑血管。”
“哦,我知道了。”张兰兰跟何兵商量:“除了打滴流,也没什么事了。今天晚上我在医院陪你,让他们都回去吧。”
何兵问张兰兰:“大宽和平平都安顿好了?”
张兰兰说:“跟爷爷奶奶在一起呢。一会儿高达山也回去,明天早晨高达山送大宽和平平上学,你就放心吧。”
何兵笑了笑,跟张兰兰客气:“让你受累了。”
张兰兰把何兵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板着脸斥责何兵:“我受什么累啊?你这胳膊腿都好使,能吃能喝的,说话还吧吧的,我在这就是陪你唠唠嗑。”又给了何兵一个笑脸:“再说了,我要是在医院躺着,你不也得陪我唠嗑吗?”
何兵苦笑着说:“行了,别训我了。”转头对梁静说:“你跟东锋快点回家吧,现在挺晚了,雷雷肯定想你了。”又笑着说:“我要有什么事,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你。”
梁静瞪着眼睛,斥责何兵:“你能有什么事呀!”梁静自己忍不住笑了:“呵呵呵,何姐,你要真有事,你还能打电话吗?”
何兵笑着说:“就是,我能有什么事啊。等我明天出院了,缓上几天,你得请我吃点儿好的,有营养的,我一定使劲吃,我就是平时吃得太少,严重营养不良。”
张兰兰也劝梁静:“你跟东锋回去吧。明天上午有结果,打电话告诉你,你要是不放心,明天中午你再过来看看。”
何兵笑着提醒梁静:“你要是明天中午想过来,你提前打个电话,我有可能已经出院了。”
梁静说:“那行,我跟东锋先回去了,明天上午通电话。”
梁静和汪东锋离开后,张兰兰对田牧野说:“你赶紧去接琪琪吧,让高达山开车送你。”
何兵叮嘱田牧野:“千万别跟我爸我妈说我在医院。告诉琪琪,我明天就回家了,琪琪如果问我得了什么病,你就说我平时不好好吃饭,营养不良,在医院打营养液呢。”
田牧野担心地说:“琪琪明天早晨,肯定想到医院来看你。”
何兵想了一会儿,对田牧野说:“你带琪琪来吧,琪琪看到我也就不担心了。明天早晨给我带早饭,把兰兰那份也带出来。”
张兰兰劝何兵:“咱俩在食堂买早餐吧,多方便啊。”
田牧野说:“还是带来吧,早晨做饭的时候,多做点儿就行了。”
高达山和田牧野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何兵和张兰兰了。张兰兰开始忙活,接来半盆温水,上来就给何兵洗手。
何兵跟张兰兰争执:“我自己洗。”
张兰兰质问何兵:“你左手上扎着滴流,你怎么自己洗啊?”何兵噘着嘴不吱声了。张兰兰先给何兵洗了右手,再小心翼翼地给何兵洗左手,然后换了一盆水,投了毛巾,准备给何兵擦脸。
何兵从张兰兰手里夺过毛巾,没好气地说:“我自己能擦脸。”
张兰兰站在病床前,抿着嘴笑了,跟何兵说笑:“看你那样子,急着证明自己是好人一个,怕别人说你是病人一个。”
何兵把毛巾递给张兰兰,接着跟张兰兰争执:“我左手如果不扎着滴流,我自己什么都能干。”然后笑了笑说:“好啦,吃饭吧。”
张兰兰拿出保温桶,准备喂何兵吃饭。
何兵苦笑着说:“你伺候人有瘾啊,我还没到让人喂饭的程度。你把小餐桌放上,我自己能吃。”何兵举起右手给张兰兰看:“我是左手打滴流,右手干什么都行,刚才我就是用右手擦的脸,你看得清楚的,怎么非得装没看见呢。”
突如其来的晕倒,让何兵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绷得更紧了,已经绷成一条直线,失去了弹性,失去了柔性,失去了光泽,达到了承载力的上限,再拉拽一下,或者再弹一下,就有断裂的风险,彷徨、焦躁、绝望的情绪缠绕着何兵的心脏。张兰兰看得清清楚楚,何兵的心在流血,张兰兰心疼何兵,但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张兰兰支起病床两侧的护栏,把小餐桌搭在病床两侧的护栏上,把两样菜放在小餐桌上,给何兵盛了半碗饭,又给何兵倒了一杯热水。
何兵吃了一口饭,对张兰兰说:“你也吃饭啊,两个人一起吃饭,我还能有点儿食欲,才能多吃点。”
张兰兰也盛了半碗饭,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跟何兵一起吃饭。张兰兰没有谈何兵的病情,而是讲自己做的两个菜:“准备吃火锅嘛,只炒了这两个菜。一个是炒三丝,土豆丝、茄子丝、青椒丝,放在一起炒。一个是蒜苔木耳炒肉,又放了点胡萝卜片和黄瓜片,成了大杂烩啦。”何兵夹了一块木耳,放在嘴里慢慢嚼。张兰兰劝何兵:“你也吃块肉。”张兰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