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会武,老人的脸色登时黑了几分,冷道:“玉清,只是芸芸众生,无知者众,才会以为天轮派乃是天命所归。哼,天轮派假仁假义,虽然门徒众多,可是良莠不齐,别说三千门人,就是拥徒三万,又哪及得上我灵华宫高洁孤远?
他们越是繁华,离大道就越是遥远!这次带你来,一来是想让你见识一下天轮会武,二来灵华宫众弟子中,你天资最好,到时免不得与天轮十二门的首席弟子切磋一下,你可拿出真本事,挫一下天轮的锐气,免得他们总面对别派同道时趾高气扬的。我可不惧徽阳和苍古那两小子。”
此时,之前说话的冰冷女子嘲笑道:“天轮派广收门徒,我早就说过,弟子多半素质不高,良莠不齐,讲实力又怎能比得上咱们灵华宫呢,说不定还比不上咱们的玉清呢。”
那俊美男子听到此话,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傲然笑意。
老人脸色稍好,冷哼一声,也不说话,迈步朝前走去,步步生风,三人一鸟如流星般向天轮殿走去。
阶梯尽头,白玉台上,天轮派二位长老、十二门主皆已齐聚,身后百名弟子排列整齐,再之后则密密麻麻地立着数百名各派宾客。
此时各派来客皆面有讶色,对着刚走上白玉台的异兽帝江指指点点,不时私语,均觉今次观礼实是幸运之极,不光得晤各派有道之士,还有缘得见帝江这等稀世罕见的珍禽神鸟。
这三人一鸟刚踏上白玉台,大长老徽阳道人就率天轮派诸位向前,朗声道:“虚清真人大驾光临,我天轮派实是蓬荜生辉!”
虚清真人当下微笑着一拱手,刚要谦逊两句。
只见一直缠绕在二长老苍古道人手臂上的黑羽灵蛇,突然黑气尽显,张嘴一声吼叫,音中透出杀伐之意!
虚清身后的帝江骤闻灵蛇鸣音,只吓得双翼一僵,险些一头栽落在白玉台上,好在它也是异种,双翼一阵急拍,勉强在白玉台上站稳。
此时众人才看清在二长老苍古道人手上一直盘桓的黑羽灵蛇原来也是上古异兽螣蛇,各类古典中称它为龙类也,能行云雾而游其中。
如此,各派众人皆是啧啧惊叹,更感觉不枉此行。
只是如此一来,虚清真人来时的十分气势,已然去了九分。
只见苍古拱手说道:“真人恕罪,怪我对这小蛇疏于管教,才让您受扰了。请原谅则个。”
虚清真人一脸黑气,走上白玉台,步入广场,盯着不远处的大长老徽阳道人,只是连声的道:“这个下马威,好,好得很。”
灵华宫虚清真人到访,恰如油锅中投入了一粒火星,顷刻间就使得天轮派此次会武显得非同寻常。
灵华宫虽是人数规模比不上正道三大派,但胜在掌教虚清真人的实力通天,冠绝人间各派,此次与天轮派甫一见面即剑拔弩张,如此火爆之势,登时将在场数百宾客的心都勾了起来。
年长的不免想起虚清真人当时约战天轮派掌教天正道人的往事,年轻的则是盯着紧跟虚清真人步伐走进广场的两名灵华宫弟子一阵猛瞧。
谁都知道灵华宫弟子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资质惊人,有不世之材,平素里想见一个都难,这次虚清真人居然一下子就带了两人上山,显然是有所图谋。
有些修道之士是自由自在惯了的,只想着看一场难得的热闹,而有些忧国忧民的,则已开始担忧两派关系恶化,若起了冲突,不免引得魔界反扑,天下动荡,百姓受苦。
反正,广场中的数百人各怀心思,但都纷纷将目光注视于此。
虚清真人大步行至大长老徽阳道人身前,仰头直视,直将天轮派二长老苍古道人与十二门主视若无物。只不过大长老徽阳道人身材高大,足足比虚清真人高出了一个头去,且不说道行高低,就看双方这一对视,气势上也自然分出了高下。
玉清见了,当即轻笑一声,这一笑令得虚清真人老脸有些挂不住,登时由红变紫。
但他也并未出声训斥玉清。看起来灵华宫规矩不像天轮派、降魔寺等大派那样严谨,至少玉清对他这个师父就不怎么尊重。
徽阳道人此时身穿一件修身藏青色道袍,一头银发盘于头顶,手拿一柄寒玉拂尘,隐隐散发一派主持的风范,他微微一笑,手一挥,身后天轮派弟子立刻忽啦啦向两边散去,动作整齐划一,为虚清真人让出一条大道。
徽阳道人当先行去,苍古道人与十二门主紧随其后,虚清真人见了,为身份体面,只得哼了一声,不得已跟着徽阳真人而去。
似有意似无意,虚清真人根本不去理会帝江,凭它立在白玉台上。
帝江可非是什么善类,那也是天地间有数的凶禽,此刻立着,高足有五丈,一双鹰眼凶光四射,锐利非常,盯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宾客,看上去随时要择人而扑。
徽阳道人立刻知道虚清真人有意为难,当下呵呵一笑,向身旁的二长老苍古道人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