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王翦第一次，悄咪咪朝着赵玄这边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胡言乱语。
但可惜，他这注定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赵玄这边和王翦接触又不多，哪能看出他那表情的言外之意。
说难听点，此番是压根就没关注王翦这个糙老爷们。
听他说话，更是想都不想，就摇头又道，
“他？”
“他也就忽悠忽悠你了。”
“这种莽莽撞撞的性子，做事必然急功近利，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典型。
如果真的让他去治理民生，估摸着，很多事情，他就算真的做了，外人也不一定会记他的好。”
赵玄摆手，说的轻巧。
但这话落在嬴政的耳中，却是不亚于晴天霹雳。
让嬴政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别说他了。
就连旁边战战兢兢，本来绞尽脑汁。
想打圆场的王翦，也彻底愣在了原地。
回顾嬴政之前的种种举动。
觉得赵玄这话。
简直可以说是一针见血。
彻底概括了嬴政上半辈子的所有功绩。
无论是修筑长城，统一度量衡，还是收天下兵戈，铸造金人十二，
天下人所记住的，只有他这么做，所带来的弊端。
却鲜有人提及嬴政这么做的好处。
虽然秦始皇内心强大，无惧于外界的风言风语。
但人终究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被赵玄这么一说。
始皇帝积压多年的困惑，算是彻底涌上心头。
上前两步。
面上罕见多了几分急切。
连声追问起来，又道。
“这究竟是为何呢？”
赵玄回话：“因为治大国如烹小鲜，是急不得的。”
“明白不？”
“治大国……如烹小鲜？”
嬴政一愣。
想起这是道家经典《道德经》中的言论。
心中讶异于赵玄这边，涉猎之广的同时。
再开口，倒忍不住又问起来，说。
“那嬴政呢。”
“他之所以时至今日，做的很多事情，都不为外界所认可，也是这个原因么？”
“你说谁……始皇帝？”
赵玄闻讯挑眉，对嬴政的这话，第一次表现的有些意外。
“对。”
嬴政见此点头。
借此机会，算是真正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道。
“你说我是个急性子，我不反对，那陛下呢，陛下为何，做事也常常被人曲解，在天下难有美誉？”
“咳咳，你确定要我说祖龙？”
赵玄听完，倒没直接回复，反倒是咳嗽了两声后，又提醒起来。
“这话题……很危险啊。”
看他这样，嬴政也笑了道，“没事，都我们自己人，你怕什么。这话出口，保证不会传到外人的耳中。”
“那好吧。”
赵玄点头。
“嗯……祖龙的话。”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下后，道，“是，但也不全是吧。”
“嗯？这话什么意思。”嬴政再问。
赵玄解释道，“祖龙眼下在天下的风评，之所以如此，自然有操之过急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始皇帝缺乏一种掌控天下渔论的手段，无法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掌控鱼轮的手段？”
众人听完，眉头都是皱起。
很明显，眼下都是第一次听到yu论这个词。
抬头，忍不住追问起来又道。
“何谓渔轮？”
“就是公众的言论。”
赵玄继续解释，也看出了几人迷惑，索性举例，道，
“你想想，之前六国的居民，有几个人真正看到过漠北究竟是什么情况么。
又有几个人去过长城，真正知道修筑长城的必要性？”
“说句你不爱听的。
可能这天下，不少的百姓，连匈奴究竟意味着什么，都不清楚。
估摸着，都没将他们当成人，反倒是给当成了什么让人畏惧的猛兽呢。”
“在这种情况下，秦朝修筑长城的好坏，由谁说了算？”
“自然是当地的世家大族以及诸子百家了、”
“他们说你是坏的，是劳民伤财，那自然就是劳民伤财。”
“他们说秦王残暴，那就一定残暴。”
“这就是掌控了yu论的力量。
他们代替了底层的民众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同时，他们也曲解了秦朝的部分国策，传入了民众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