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眼下，明显也在回味着，方才在赵家发生的种种。
所以今次听嬴政问话，是想都不想，就脱口回道，
“奇思妙想不断。陛下，恕臣直言，老臣在朝野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还真未见过像十九皇子这样的人物，他给我感觉，甚至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
“奇才！这真的是个奇才啊！”
王翦感慨。
“奇才？”
“仅仅只是个奇才么。”
而听到他的回答，嬴政眼底却是略过一抹失望。
好像对此，并不是特别满意。
顿了顿后，索性将话题挑明，又问道，
“朕的意思是，你看这公子玄……可有人君之相？“
这话虽轻。
但此刻落在王翦耳中，却不亚于是石破天惊。
王老将军被封为大秦军神，一生大小，征战无数，但此刻听到这话却是彻底失态了。
确实，经过今天一天的相处，他也能看出来，嬴政对于这公子玄是真的打心眼里喜爱。
但他千算万算，还真没算到嬴政对十九皇子疼爱，竟然到这种程度。
这十九皇子的脑疾，才好了几天？
虽有过人之处，但也不至于上来，就将他给立为太子吧。
你这样，让此刻朝野中打得火热的公子扶苏和公子胡亥，很尴尬啊。
……
想着，王翦声音中都不免多了几分颤抖，
看向嬴政，又道，
“人君之相！？”
“陛下，您这话不是在和老臣开玩笑吧？”
“您的意思是打算……打算立公子玄，为太子？！”
“怎么，你觉得这大秦的储君之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看他这样，嬴政声音冷了几分，面无表情，又问起来。
“老臣不敢。”
王翦见此，也不敢拖大了，老老实实跪服在了马车车厢里，不再说话。
“行了，起来，朕说这话，不是想看你下跪的，朕是在问你的主意。”
“你觉得朕这个主意如何？”
王翦：“……”
而听他问话，对面王翦却像是聋了似的，依旧保持沉默，
他这反应说白了，就两个字，装死！
别觉得这种做法愚蠢，实际上这才是王家得以兴盛至今的关键。
毕竟他王家如今除了他这个彻侯之外，他儿子王贲同样在军中占据要位。
他的家庭，加上蒙恬所在的蒙家，说是眼下大秦军方的半壁江山都不为过。
而越是到了高处，便越是如履薄冰。
尤其是面对储君这种问题，更要慎之又慎。
这就是王翦，或者说是王家对于立储一事的态度和原则。
这一点，朝野上下，人尽皆知，嬴政自然也心知肚明。
实际上，在先前，他对于王翦这种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今次，他却明显不打算再让这王翦继续中立下去，
所以皱眉，是又追问起来，
“快点说，说错了，朕恕你无罪，不过不能不说。”
听这问话，王翦心知，这次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心中暗叹了口气后。
也只能抬头，老老实实回答道。
“不妥。”
“不妥？为什么。”
祖龙听着，双眼眯起，又问起来。
这一瞬间，马车内，空气都像是凝固了起来。
不过王翦开口之后，反倒是面上没了惧色。
带着脸坦诚，又道。
“公子玄在朝中并无任何根基势力，若是陛下贸然以他为太子，非但不是帮他，反而是害他。公子玄会在瞬间成为所有朝臣攻击和构陷的对象。”
“所以陛下，老臣并非是反对立储之事，而是觉得此事，需要徐徐图之，万不可操之过急，起码要给这公子玄一定时间，帮助他这边在朝廷内部培植起自己的党羽才行。”
听他如此说，祖龙神色这才有所缓和，微微颔首又道，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其实这也是朕为之忧心的原因。”
“玄儿他，背景太干净了……如同一张白纸，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啊。”
“而且，玄儿还是磨砺太少了，就像你说的，现在让他直接成为太子，可能反倒是害了他。”
祖龙说着，言语中多了几分感慨。
对面王翦见此，赶忙宽慰起来。
“这很正常，公子玄本就一块不世出的良材美玉，而越是良材美玉，越要精心雕琢才行。”
见对面祖龙依旧愁眉不展，咬了牙后，更是抱拳又道。
“陛下，老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