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随后抱着奄奄一息的曾孙,在姚有根陪同下匆匆回到阔别多年的三江县。
自与父母断绝关系后,他还是头一次回到这里,此时已物是人非,父母、兄嫂都先后过世,还活着的弟妹则已离开三江县到外地谋生去了。
三江县是西川郡排名前三的大县,由于土地肥沃水运便利,吸引到周边十几个县镇的人来此营商和谋生,故物价要比青山县高出好几倍,苗金山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买到一间位置很不理想的店铺,作为祖孙两栖息之所,依旧取名为金玉药铺。
诚如林姓武士所言,苗新的生机半损、元气极薄,自身调节力几乎全无,每逢四季轮转刮风下雨,病魔总是第一时间找上他,正因如此,看似将死的婴儿,连最贪钱的乳娘都请不到,全赖苗金山舍尽一切的精心照料,才神奇般活了下来,然而身体却如侏儒般始终长不高。
即便如此,苗金考虑到自己行将六旬,身心又背负着巨大悲伤,担心活不长久,加上少年时一无所长的阴影,还有世人的偏见造成无小孩愿跟苗新玩耍等诸多原因,逐狠下心来在他三岁时就开始强行启蒙。
意外的是,此无奈之举却像歪打正着,让小苗新在空白孤寂的内心世界里迅速找到读书识字的最大乐趣,故四岁时已能牢记三百多个单字,到了五岁则飙升至五百,就连药柜上那近百个拗口的药材名称,他都能随口道来,除了身体枯瘦慢长外,似乎连病都比之前少了许多,瞧的苗金山不知该高兴还是想哭,唯独内心充满莫名酸楚。
眼见苗新的身体和药铺生意都渐有起色,苗金山当然要将重心放在行医上,以便替曾孙积攒够未来生活用度,正好在药铺做伙计的沈从武提了个折中建议,就是请他十岁的表弟苗岩南过来给苗新做小先生,其一收费低,二来可以陪苗新玩耍,这两相得益的好事,苗金山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至于苗岩南,其父亲前几年过世后留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家里贫穷全靠免费上家族学堂读书,成绩一直优秀,自以为做苗新的小先生绰绰有余,不想遇到异类,苗新不仅认字的基础比他强,辨析的能力也不比他差多少,仅花半年时间就将他以前读过的课本全部扫光,还与他现在的课程齐头并进。
而他最烦的就是苗新有种恶习,啥事都喜欢刨根问底,更爱与他争辩,试想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小孩,道理又能懂得多少,迫不得已只能频频回学堂求助先生,如此一来,就将他变成小毛孩与先生之间的跑腿,虽说他自己也提升了不少知识和见解,还屡获先生褒赞,然而做小先生的权威和乐趣,早已荡然无存。
苗新正是因为难得有小孩跟他说话,平时多看多想积累下来的渴求欲望,让他不知不觉啥事都爱与苗岩南据理力争“胡说八道,笨就笨,还妒忌别人,简直岂有此理”
“谁叫你矮小,相貌异于常人呢”岩南说完暗觉后悔,担心这样说话太伤小不点的自尊心
苗新最自卑也正是这点,除身形侏儒外,感觉笨拙的身体与他机灵的小脑袋根本不配放在一具躯壳里,就连苗岩南赞他略带星眸的小眼睛很有神采都觉得太过异类,但他人小机灵,知道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逐避重就轻道“岩南哥哥,你还未说为何习武要花钱呢”
苗岩南虽说不耐烦,却还是要尽小先生义务,授道解惑“你知道岩武家是如何培养他的吗”
“又没人告诉我,我咋知”苗岩南没头没尾的话,自然遭苗新很不满的小眼一翻,那模样好像做他的先生,就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包。
遇到这种骚包表情,做小先生的苗岩南只能先苦笑,随即脸上充满羡慕别人的表情,道“岩武曾向我炫耀,说他爹从他四岁开始,每年光买药材给他熬汤浸泡就不少于二百两,还说是低档次的,高档次的要千两,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往后还要不断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