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丰的声音微弱到了极点，就和他本身也已经虚弱到极点一样。
他之所以一直坚持，其实无非也就是抱着和周卫国所说的一样的想法。
然而遗憾的是，他根本扛不住刑讯。
刘永丰只觉得自己是在拼命挣扎，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缥缈的救命稻草一样，这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可是痛苦却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片角落，伤口崩裂、鲜血肆意流淌。
被烧焦的皮肤发出的焦臭味更是近距离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哪怕只是简单的呼吸之间，他都感觉自己的内脏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在这样地方痛苦下，他妥协了。
很多人连死都不怕，但是在刑讯面前都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坚持时间长短。
当然，也有可能有的人体质弱，还没开口就被刑讯至死。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刘永丰彻底绝望了，他的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或下气，哪怕放弃一切，也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至于帝国的事业怎么办，那些被他抛弃的鼹鼠怎么办？
那已经和他无关了，他只想活下去！
“你们出去吧。”
万弘盛对两名审讯人员道。
他们虽然是负责刑讯的人，但他们没有资格听到刘永丰所透露的信息。
“是。”
两人相继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对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很熟练了。
不该知道的东西绝不能知道，他们懂规矩。
不然，可是要死人的！
“姓名。”
周卫国朝万弘盛点点头，万弘盛也当即会意，拿着笔记本上前两步。
“土田刚一。”
刘永丰，或者应该说日谍土田刚一虚弱道。
“年龄。”
“34岁。”
“你的真实身份？”
“霓虹内务省驻上海特高课，代号，蝮蛇。”
“你的任务是什么？”
“……”
按照惯例，先从姓名年龄这些最基本的问起。
等到土田刚一回答的更加自然之后，再深入问询。
而通过审讯的逐步进行，事情也渐渐变得明朗。
土田刚一从六年前就已经进入金陵进行潜伏任务，属于真正的老资历特工。
他的任务和其他间谍小组大同小异，都是通过收买的金陵政府的官员，窃取机密情报。
但是，由于他的资历最老，所以他也远比其他人更受重视。
寻常的间谍小组，下属鼹鼠一般在4-6个之间。
并且各个间谍小组之间，不会产生横向联系。
甚至相互都不知道各自的身份，以此保证互相之间的安全。
但土田刚一不一样，他负责的鼹鼠只有两名。
但无一例外，都是真正的高官！
并且除了这两名鼹鼠之外，他手底下还负责了两个间谍小组！
“这绝对是一条大鱼啊。”
徐业道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嗯，是大鱼。”
周卫国比他沉稳，但同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特么自己有着外挂的帮助，才抓着一个间谍小组。
结果孙成武这货嫖个唱，居然能够发现一个掌管两个间谍小组的大头目？
这是什么运气？
“跟我去见处座吧。”
明楼看着手上的记录，沉声道。
这件事情牵扯不小，必须要交由戴雨农亲自决定才行！
“走吧。”
收好记录，明楼带着几人直接上了楼，一路直达戴雨农的办公室前。
“报告，明副科长求见。”
刘秘书看到明楼的瞬间，就已经起身敲响了门。
行动科私下里都知道戴雨农虽然兼任行动科科长，但实际上明楼这个副科长才是真正管事的。
所以，一直称呼明楼科长，而不是副科长。
但是在戴雨农面前，这个副字却不能去掉。
“进来。”
戴雨农应了一句。
看着走进来的明楼等人，有些奇怪，但没有开口。
“处座，下午行动科抓获了一名日谍，这是刑讯记录。”
明楼也不含糊，直接将手中的记录奉上。
“嗯，我看看。”
戴雨农点点头，也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不然的话，明楼就直接下令抓人了，而不是带人来找他。
“啪！”
不看不知道，戴雨农看完记录，瞬间拍案而起，直视着明楼的双眼，“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明楼点点头，道，“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