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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上京城内。
崇久太上皇盯着同一份奏折好半天,就连一旁陪同的周愧学都不免怀疑,太上皇是不是又故意偷懒了。
“你说佑汐这都离京大半个月还不回来,她都想什么呢!”
“陛下可能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吧。”
“你说她一个当皇帝的,不好好当皇帝,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外跑,&bsp&bsp半点朕当年的风范都没有继承到!”
周愧学嘴里应着‘是是是’,心里不禁吐槽,若是陛下也是您当年的风范,现在大乾恐怕早就被瓦剌打得七零八落了。
崇久太上皇泄愤着“你说她跑就跑了,把她哥好歹给朕留下,就算是专门薅羊毛的牧民,&bsp&bsp还知道时不时要换只羊。”
“你说说朕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天天卯时起来上早朝,下朝竟然还得批奏折,&bsp&bsp简直一点点自己的生活都没有。”
崇久太上皇越想越委屈,看着面前仿佛永远都批不完的奏折,他愈发觉得自己晚年凄凉。
想大乾立国数百年,哪个太上皇过得像他这么憋屈的!
想想他爹……
嗯?
这举例有点不合适,他爹好像四十来岁就因为磕丹药中毒了,还没机会当太上皇;
呃,那他爷爷?
三十出头,似乎是死于一场风寒,就非常遗憾地失去了成为太上皇的机会;
还有他的太爷爷,二十出头因为吃了一种水果,就无法呼吸,硬生生把自己憋死了。
很好。
崇久太上皇突然就不觉得自己惨了,起码他活得久啊!
他好像又有动力继续批奏折了!
然而接下来翻开的这份折子,又把他这个老皇帝搞懵了。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佑汐出门在外用的假身份是巡抚李思吧。”崇久太上皇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老花了。
“是的。”
周愧学没明白太上皇怎么突然冒出这种问题。
崇久太上皇默默地把折子合上,&bsp&bsp深吸口气重新打开,&bsp&bsp内容怎么没变呢!
“湖南布政使上奏巡抚李思和当地反派军有勾结,&bsp&bsp意图谋反?”
“勾结反叛军,造自己的反?”
崇久太上皇怎么都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啊。
“周愧学,你给朕看看这奏折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愧学老老实实接过奏折,扫了两眼便读完了全部内容,一时竟然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惨一布政使,你污蔑谁造反不行,非得盯着一国之君污蔑。
还不等周愧学发表意见,御书房外,锦衣卫指挥使于薛敬恭恭敬敬地敲起了门。
“进来。”
于薛敬进门后,半跪在书桌前,双手将信件捧起道“太上皇,从湖南传来的密保。”
“呈上来。”
崇久太上皇看清楚纸条上写了什么后,立马坐不住了,怒火冲天地拍桌“哪来的刀客竟然敢行刺帝王!快去查!查个清楚!”
“太上皇,此密函为与陛下同行的南镇府司指挥使徐令递回。根据徐令对此事描述,陛下此次遇刺为玨山县知县密谋。”
“他一个小知县胆子可真肥啊!”崇久太上皇给气得脸色都变了,周愧学赶紧上前帮他顺气,“朕就这一个女儿,朕平时疼她宠她,对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这么多年更是连半个责备的字眼都没提过,他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敢动害人的心思!”
这话崇久太上皇自己说得理直气壮,周愧学听着都替他觉得不好意思,今天,昨天,还有前天,您哪天不是边批奏折,边痛骂陛下不孝来着!
“是是是,太上皇您息怒啊。”
“于薛敬,朕赐你尚方宝剑,你去给朕把这县令给活剐了!”崇久帝说着就开始在御书房转圈找剑了。
周愧学追赶太上皇的同时,心中也疑惑起一个小小知县怎么会有如此的胆量。就算他不清楚陛下的真实身份,但碰到一个朝廷派来的巡抚也足够吓破胆了吧。
当他目光落在先前的那份奏折上时,顿时多了几分思虑“太上皇,您说此事会不会是湖北布政使出的主意,玨山县县令不过听命行事?”
崇久太上皇稍微冷静些后,也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佑汐去玨山县调查的时候,发现了湖南布政使的把柄,所以这个布政使就打算借县令的手杀人?”
“可能就是因为第一次的计划没有成功,布政使又想出了嫁祸陛下‘造反’的计谋,如此一来他也算和朝廷报备过,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等周愧学这话说完,崇久太上皇也不继续找剑了,神色明显凝重了许多。
就连半跪在地上的于薛敬的表情,都从未如此难看。
“朕要御驾亲征,打不死那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