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转身来搀扶李大娘,并对慧枝道“你搀着爸,别让他摔着。”李大娘心头暖暖的。
等众人赶到时,那布套已让发旺解开,婷婷搂着她妈妈的头痛哭不止。石头奶奶在草丛里滑一跤,好在草地柔软没伤到筋骨,她灰头土脸地一边掐晓燕的人中一边连连叹气“这是造的什么孽哟,这是造的什么造孽哟。”
赵奶奶干过护士,懂得些医学常识。她摸摸晓燕脖子上的主动脉,又摸摸脖子后面的骨头,连声说“没死,没死,只是岔了气。”
婷婷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赵奶奶“真的?我妈真的没死?”
“放心,放心。”赵奶奶安慰道“有我在你妈死不了,你这孩子,快别哭,嗓子都哭哑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赵奶奶又说“别都围在这,散开些。婷婷妈缺氧,先让她静躺一会儿,最好能到医院拿个氧气包来。”
铁柱立马应道“我去。”
由于剧烈运动发旺一直扶着树杆咳个不停,觉得气喘不上来。金娣轻拍他的背,焦急和关心溢于言表。
小宝更是可怜,他像累坏的小狗,趴在那直喘气,嘴边上还搁着大半个苹果。人们都在关注晓燕,把他这个小角色给遗忘,直到刘霞把他拉起来。
这小子一起身首先想到的是那没啃完的苹果,迫不及待地捡起来用衣袖擦拭。刘霞忽然想起自己的苹果“我的苹果掉了。”
“掉在哪?”
“不知道,好像在草里。”
小宝手一挥“走,走,我们去找找。”两个小娃儿在大人的脚底下到处乱窜。
桥峰到处找婷婷,甚至还跑到学校里去问五一。正当他茫然无措准备再回家看看时,碰到来寻他的蒋丰武。此时这位文化人顾不上遣词造句,张嘴就说“快去看看,你老婆想不开,在草地那上吊了。”
桥峰整个人都懵圈,稀里糊涂怎么上的车都不知道,下车后就疯也似地跑向军分区后院。见晓燕静静地躺在众人中间,而婷婷在旁边不停抽泣。顿时就觉得天昏地暗,眼睛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好在蒋丰武和志刚紧跟在他身后,一把扶住他。众人又赶紧过来看他,婷婷边哭边摇着她爸的胳膊,急切地叫喊“爸,爸……”
赵奶奶掐着桥峰人中安慰道“不要紧,不要紧。你爸只是急怒攻心晕过去了,马上就会醒。”
果然不到一刻钟,桥峰悠悠醒来,茫然地望着众人,突然蹦起来,悲怆地大喊一声“燕……我跟你一起去吧。”
连滚带爬的摸到妻子身边,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搂着她的头喃喃自语“燕,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孙晓燕还在白云上飞,桥峰带着她从这个云端飞向那个云端,一路洒下清脆的笑声。忽然头顶上电闪雷鸣,冰凉的雨水滴在她的脸上。她抬眼望天,发现那不是雨水,是桥峰的泪。她伸出手轻轻地去拭那脸上的泪痕,娇媚地说“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可那感觉怎么那么真实!这是在哪呀?
铁柱抱着氧气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位拿担架的医生。一名中年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又翻翻晓燕眼皮,笑道“没事,没事。脉象有点虚弱,休息几天就好。”
孙晓燕天真地说“啊!天国里也有医生啊?”
那中年医生哈哈笑道“姑娘,你别咒我。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寻死觅活,日子长的很,难处眨眼就会过去。来……大家过来帮帮忙,把这姑娘抬回去。”
几个人把担架放在地上,过来拉桥峰起来。可桥峰就是不松手,他是大喜过望,搂着老婆说“好,好,没死就好。”
赵奶奶拍拍桥峰肩膀“回家吧。”
“对,对,回家,回家。”桥峰瞧见女儿蹲在他身边哭,又道“别哭,别哭,咱们回家去。”可经这一折腾,他哪还有力气能抱起孙晓燕。
赵奶奶直摇头,对李大娘说“真是狠,把人都逼到这份上。”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李大娘一直在医院,没听别人说过桥峰家的事。
“个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但把人往死里逼我得管。老姐姐刚出院就别操这心,赶紧回去把儿孙都叫来。”赵奶奶附在李大娘耳边轻声说“打铁趁热,晚上就把你和金娣她爸的事办了。也不要请外人,自家人吃顿饭就行,回头再补办手续。”
李大娘连连点头“对,对。是要趁着他们同意赶紧办,免得他们心生后悔又起妖蛾子。可该怎么跟他们说啊?”
“人老脸皮倒不老,”赵奶奶取笑道“你不是有个好儿媳吗,让凤娇说。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来跟风娇说。”
她把凤娇拉到一边窃窃私语,凤娇又凑到金枝那细语。金枝倒不反对,因为她还着急自己弟弟的婚事。两人一拍即合,又找上金柱。
金柱说“这事不能大操大办,但也不能偷偷摸摸落人口实。我看就请邻里长辈吃个便饭,做个见证人。”
他看看手表,吩咐道“时间还来的及,银柱俩口子去买菜,铁柱到各家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