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小童子来传话道:“师祖说,到正堂看病。”三侠便忙收拾装束,肖红梅搀扶何元元,卢总尤、逍遥子携剑在后,一路紧跟童子到正庭堂。拜过师祖,三侠便自离开,在院外等候。等过三炷香工夫,三位侠客急了,还不见童子出来回话,便个个携剑要撞入正堂。突然,传来笑声道:“咯咯咯,我好啦。”三侠抬头,见何元元精神抖擞,迈大步而出,口口声声道:“好啦,没病了。根要除,只把这两付药用尽便了。”一手提着两付药,活蹦乱跳地快步奔走。
三侠大惊,惊得目瞪口呆。跟身去追那何元元,来到住宅大间房中。各位将剑鞘倚墙角,都上来问元元。肖姑娘拉着她的手,亲昵道:“哟,变了一番模样。大师真有回天之力,把个半死不活的女子变得象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呐。”二雄看何元元脸色不再惨白泛青,红绯绯水泠泠,吸引得他二人目不转睛,心中暗暗迷得吃惊。逍遥子几乎神魂颠倒,心血来潮,脸色泛出羞红来。卢掌门所以领肖红梅一路,也是因一来,他二人多年相好;二来,怕肖姑娘不放心自己。此刻,逍遥子心中盘算许多,镇静不下来。卢总尤道:“何姑娘,西天逸仙用甚么神法医术,治好你的病?”元元笑道:“妙不可言……嗯,本姑娘就象白日做梦一般,不知不觉,不疼不痒……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接着就失去知觉。一会儿醒来,浑身就有了劲。”
卢掌门道:“师兄,多亏你的主意妙,只提救何姑娘,所以,我们才暂且被师祖收留住下,否则,早被那小童儿赶下山喽。”逍遥子是江湖绰号,其原名唤向晓南,他象没听见掌门人说话,被何元元迷得忘乎所以。卢总尤使手掌用力拍他肩膀,厉呼道:“喂,向兄,你在呆甚么?”逍遥子这才窘红脸吱唔道:“哦……唔,我,我我在……在想下一步怎办?”肖姑娘道:“是吔,元元病一好,怕是要被驱出山门哟。”逍遥子道:“不错,那小童儿说过,成千上万人来求见都落空。在下早听传说,西天逸仙根本不收弟子,如何是好?”卢掌门道:“咱们千里迢迢而来,一是为来拜名师学绝功,二是为救落难姑娘元元。如今,何姑娘得救,令人欣慰。只怕仲孙大师……”
何元元接上道:“仲孙大师不收留才好,大哥大姐送我回去,设法救出我娘亲,感恩不尽。”逍遥子耿直道:“何姑娘,救你娘亲,南剑社自然都会出力,在下也敢拼命!只是怕十个南剑社也救不出你娘亲来。”元元厉问:“为甚么?!”卢掌门道:“何姑娘,事到如今,实不相瞒。离开南剑社时,我已听到消息,你娘已押解到京城洛阳。能押去刑部,必是重罪犯者。虽你娘亲是冤枉,但关入京都天牢,如何救得出来。”
何元元厉吼道:“劈牢救母!二郎公子,力劈华山,救出母亲;我何元元为何不能效仿。我何元元要炼就一身绝功,拜西天逸仙为师,劈牢救娘!就是杀开一条血路,也要把我娘救出来!”
正是:
父逝娘散太悲伤,
奇案打散两鸳鸯。
敢学劈山二郎神,
开牢救母大孝扬。
逍遥子拍巴掌,笑道:“好,妙,不说不知晓,一说连连妙。”卢掌门问:“怎么个妙法?”逍遥子笑道:“何姑娘志气比天高,佩服;万事孝为先,应当。就凭元元适才那一席誓言,还怕甚么仲孙大师不收留,这岂不是妙哉妙么,连连妙么。”肖红梅兴致勃勃道:“说得是,元元她娘亲是被冤枉,天大的冤案呐。为劈牢救她娘,没得绝功不行。以此为天理,天理无人能阻挡,西天逸仙大祖师也得顺乎天理呗。”
卢掌门捏金生印般坚毅道:“在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不论是江湖上,还是仙山神地,皆要尊天经地义。南剑社虽不打算造极,却社旨行善除恶、行侠仗义、救人为乐、肝胆相照。”肖姑娘道:“只是本姑娘牵心南剑社。”卢掌门道:“不必牵挂,本掌门托嘱常师叔掌管,大可放心。”逍遥子道:“昨夜听见那多炼功人声,必是西天逸仙的弟子吧。”卢总尤道:“不见得。我想,那小童子功夫皆在你我兄弟之上,何等灵功,江湖上未曾见过,他必是西天逸仙的弟子。”
何元元突兀丧气道:“唉,叹何容易。我连一点点武艺皆不知晓,夸口炼绝功,那得炼到哪年哪月,我还能见到娘亲么。”逍遥子道:“何姑娘不必担心,在下虽不才,武功平平,却甘愿献丑开导,教你些基本初功。”卢总尤道:“红梅,也把我教你的功夫传给元元姑娘。”肖红梅笑道:“不用说,我会手把手耐心教她。”元元笑道:“多谢大哥大姐,不过,我……我身子骨这么单薄,能炼出真功夫么?”卢掌门道:“这就要看你吃苦中有多大的悟性喽。”元元道:“我死里回生,我的命是哥姐们给予,就是磨掉九层皮,也要苦炼出武功来,去劈牢救母!”
肖红梅道:“唷,倘若跪求仲孙大师,一开始他就答应秘传绝学给咱们南剑社,那该多好。”逍遥子道:“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