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道:“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从来不会流泪……是一个没常人常性的女人。泪是情性的象征,而你却不同。”小篮心中方受慰,道:“海中花喜欢上大哥,这事你不必瞒住我。”他道:“不错……在天云炼狱时,她喜欢上我。她为我送饭,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任何一个男人……当一个女人千百次地体谅照顾他时,他都会对她产生情意……既就是这个男人从来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她道:“听说还有一个叫海棠花的女子……还说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是真的么?”他道:“的确真有其事。我也感到奇怪,一开始,我一直把海棠花当成了篮妹。她跟你长得没脱壳,简直是一模一样……难道你与海棠花是一个娘生的?”她惊道:“这……这个……这怎么可能?”他道:“可世上哪有两个长相一样的人呢?也许有,但怎么会这么凑巧,都出现在我的生活围畴之中?”她直言道:“那么说,你也喜欢上了她?”他道:“色是刮骨的钢刀,玩色丧志。勿荒于嬉,是人生真谛……我岂能看一个人的表面,见一个喜欢一个?再说我们发过誓言,难道在柳树婆婆那发的誓,我去反悔,做违背天地良心的事。”她心中畅快了许多,傲然道:“算我小篮还是有眼力,没看错人。但我不在江湖想江湖,到了江湖却怕江湖。”他道:“一开始,我连行侠仗义都不懂……后来,在江湖上闯荡,我知道了许多。”她道:“良哥,告诉我,我们在江湖上都做些什么?”他胸怀壮志,仰天道:“路见不平,拔剑相助。铲除邪恶,框扶正义。力挽狂澜,倡行善举。化干戈为玉帛,化腐杇为神奇。光明磊落,成仁取义。”她仰慕道:“正合我意,正中我心,我也是这么想。良哥与我肝胆相照,确为知音耶。”她道:“伸张正义,见义勇为,并非那么简单。很多事,想得很正统,但到跟前,做起来就难多了。比如,你伸明大义,有的人就背道而驰。我们替天行道,就有人百般刁难,闯荡江湖,并不是我原来想象得那么一舤风顺。”她道:“良哥所言极是,这辈子,篮儿跟大哥是跟定了。这样走一生,也才不枉活一生一世。既就是生命短暂,也活得其所。”韩子良叹道:“人生的确短暂,就象流星划过去那么快。唉!可我这二十来年,都给江湖做了多一点事情?我总想为江湖做些善益善德的壮举,可哪有那么容易。看看年华二十已过,这年岁,正是人大有作为的时候,而我……”她道:“大哥当上了天令会中舵主,在天目山、英烈崖、庐山为江湖上己付出的惊人,怎么能自悲自哀哩?”他道:“我做的太少太少,微不足道!什么时候,能一统江湖,谋得江湖上的太平盛世,就心满意足了。在那时,应该是再没有残杀,没有流血,没有胡作非为。江湖好汉,安居乐业,该多好呀?”她憧憬道:“就良哥的雄心壮志而言,一定能有这一天。况且,大哥己在庐山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不是更好实行这一胜望么?”他道:“那个武林盟主,因出了不少人命案,竟然有人惑疑到我的头上,说是我的武功所杀。程旋风首先不服我当武林盟主,这一下拉下去了近乎一半江湖大侠。后来,众侠又才决定明年二月二龙抬头日,在太湖缥缈峰,再定武林盟主,并有大举动。”她惊问:“大举动?什么大举动?”他道:“这举动十分秘密,你最好不知为妙。”她心中更是狐疑,但不好再问下去,便道:“再过若干年,良哥的梦想达到之后……咱们也过安居乐业之日好么?”他道:“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我想到那个太平盛世之日,江湖上没有大的纷争……那时,我会种瓜、会打铁……与篮妹开一块荒地,支起打铁炉。你生火,我打铁……你织布,我种瓜、种麦子、种菜、种……什么花儿也种,果树也栽……把荒山变成花果山……把打的铁具便宜卖给老乡。过无忧无虑的太平日子……不再流血,不再杀戮。武功己不是人杀人的工具,而是打铁和干累活儿的力气功夫……我们才真正在人间天堂中一样呐。”
小篮一听,笑不堪言,道:“那时候,我们该多好。我会为良哥做饭,生儿育女,织衣裳……咱就象牛郞织女一样地过日子。”他掏出她送的织女玉雕,她掏出他送的牛郞木雕,捏在手头,想望无际无限。但突然,他将玉雕揣入怀中,脸色剧变,道:“也许这一天再不属于我……”她道:“为什么?为什么?良哥怎么这样说?”他道:“我的时光不多了!梦想不会成真!”他脸色惨然,突抚住肚子,喷吐出了一口血来。她急掏出一小瓷瓶,抖出药丸几粒,送入他口中。片刻,他直起身,她搀扶他,道:“良哥,刚才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他道:“我没事,不必为我担心。”她道:“你吐了那么大一口血,这次,在庐山上又中毒血掌……我在京宫为大哥专门备了这药,不知有多大效力。”他道:“有效。毒血攻心……这阴阳毒血掌,我一定要破了它!为此,我还要继续刻苦炼功。不破毒血掌,不杀了残害江湖的圣尊,誓不罢休!”她道:“离缥缈峰大举,还有时间。良哥定会功到自然成,破了毒血掌,为民除害,成其壮举。”他望着月亮,道:“明天,又回到英烈崖,又是一个明媚的月夜……”她望着穿云之月,道:“月夜的江湖,多富有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