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弟弟倒下,种师道牙眦欲裂,望向赵云的目光双眸通红。
他本能的想要冲出去为自己的弟弟报仇,但是,他却知道,他不能!
如若他战死在这里,三万大军将会立刻崩溃。
他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他个人,还有这三万大军,又岂可意气用事?
其他的将领,有意气用事的资格,可唯独是一军主将,是唯独没有资格的这一个。
与此同时,白起所带来的汉军主力,如同钢铁洪流,已经从背后碾压而至。
无数宋军士兵丢盔弃甲,跪地求饶,抵抗的意志被彻底粉碎。
种师道被溃败的洪流裹挟着,身不由己。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员在乱军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的银甲身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撤退!向......向西突围!”种师道知道,乾南城是回不去了,只能尝试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但白起布下的天罗地网,岂会留下真正的生路?
面对拼尽全力想要突出重围的种师道,收到了消息的白起依旧脸色平静,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波动,沉着的下令将士们放开一道缺口,以供种师道突围。
而后,分别下令众将不断地沿尾追杀,如同是剥洋葱一样,将种师道剩下的兵马一点点的剥掉。
之前的种师道虽然已经处于了白起全军的包围之内,可这玩意儿就像是和围三阙一一个道理,一点生路都不给对方留的话,很有可能会激起对方的死战之心。
反而是给他们刻意放开一条生路,才能够一点点的不断削弱对方的有生力量,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彻底结束这一战。
况且,白起既然这个时候愿意放开一条生路,让种师道能够突围出去,那就说明,他接下来自然是还有其他的后手的,不会真的让对方跑掉。
而这个时候在白起有意之下,成功突围出去的种师道,留下了一支约三千人的宋军断后部队,用来阻挡后面的追兵。
可几乎是转眼之间,就被王九龙率领一股汉军铁骑从侧翼切入,分割包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被吞噬殆尽,只留下满地尸骸和哀嚎。
种师道率领主力继续狂奔不到五里,另一支汉军伏兵突然从侧翼山林中杀出,一阵密集的箭雨泼洒而下,顿时人仰马翻,混乱中又被截下了近两千人马。
突围,变成了漫长而血腥的死亡行军。
每逃一段路,宋军的队伍就仿佛被无形的刀子剜掉一块肉,人数锐减。
身后的追兵不即不离,始终保持着一个足以让人崩溃的压力距离。
赵云的旗号更是如影随形,那杆耀眼的银枪时不时便会出现在视野尽头,带来一阵阵的恐慌和溃逃。
种师道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将领们也大多失散或战死。
他从一开始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和交替掩护,到后来,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次次的放血切割。
部队的士气彻底崩溃了,逃亡变成了唯一的目标,建制荡然无存。
天色微明之时,种师道回头望去,跟随着他冲出重围的,已不足三千人,而且个个带伤,神色惶恐,盔甲斜,与昨夜出城时那三万精锐之师已是天壤之别。
“兄弟们,再坚持一下,过了前面的那一道坡,就到了陇县了,咱们就安全了!”种师道一边撕下
自己的伤口,一边向着后面的兵马鼓舞道。
种师道的话,让这些即将走向崩溃的残兵败将升起了最后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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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将要彻底崩溃的兵马,浑浊的眼睛里重新亮起微光,几乎耗尽的身体里又压榨出最后 网络异常,刷新重试
种师道裹紧披风撕成的简陋绷带,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看着身边这些追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儿郎们落到如此境地。
杂,向着那道象征着最后希望的坡顶攀去。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焦虑与疲惫压下,必须带着他们抵达陇县!
陇县虽然不是什么坚城,但至少也是一座城池,只要逃了进来,有了城墙的阻隔,至少能够给将士们一点喘息之机,让将士们吃上一顿饱饭。
队伍艰难地爬上了坡顶。
然而,就在他们视野豁然开朗,期盼着能看到陇县城墙轮廓的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坡顶之后,并非预想中通往陇县的坦途。
就在前方不足两百步的开阔地上,一支军容严整,杀气森然的军队,如同铁铸的壁垒,沉默地扼守在那里。
“种师道,某家王伯龙,等候你多时了!”
“今日,尔等不降则死,别无他途!”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王伯龙冷冽的声音开始响起。
他早就已经听从白起的命令,带领五千大军,以逸待劳,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姓王的,老子今天就算是死,也要和你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