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长明灯”的灯芯乃是由花映雪的一小缕精魂所化,故而此灯与她有着十分奇妙的关联。
灯火若在,她便无恙,一旦灯火熄灭,也就意味着她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危在旦夕了。
前两日,玉华真人发现花映雪的“长明灯”比平时微弱了不少,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于是心中生出了几分隐忧。
为了时刻留意到万象镜的情况,以免错过花映雪的联络或求救,玉华真人索性将其放置在了自己的卧房里。
现在“长明灯”还亮着,至少能表明花映雪一切安好,性命无虞,如此一来,玉华真人也就没那么心焦了。
待南肃和南荀赶到依云阁,简单地了解了事态之后,玉华真人便命他们二人连夜启程前往芙阳,并再三强调,必须火速驰援,途中绝不能耽搁分毫。
南肃对花映雪这个小师妹还算有几分情义,加之他一向护短,自然不会不顾及自己师妹和师侄们的安危。
而南荀虽是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但他终归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喜欢耍些小心机,贪点小便宜。
且不论他素来就对师尊玉华真人颇为敬重恭顺,单是有南肃这位刚正不阿的师兄同行,他也断不会傻到为偷奸耍滑而违抗师命。
两人麻利地收拾好行装,披着朦胧的夜色悄无声息地下了山,除了玉华真人,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甚至连南昭和南湘都被蒙在了鼓里。
出了护山结界,二人一路马不停蹄、风驰电掣,生怕有丝毫的延误,照这个速度,他们应该是能在明晚抵达芙阳的。
与此同时,回到撷芳苑的慕清寒也在为诛杀蝙蝠妖,以及阻止百里舒楠和花映雪的婚事而精心谋划着,彻夜未眠。
“砰砰砰?”次日一早,天色才刚刚大亮,慕清寒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谁?”
一夜不曾合眼的慕清寒在听到敲门声后,非但没有显露出半分疲态,反而坐直了身子,并条件反射般地拿起了桌上的伏塍剑,下意识地提高了警觉。
“慕清寒公子,是我。”听声音,在门外说话的人应该是那位姓陈的捉妖师。
待确认了敲门之人的身份,慕清寒便起身来到门后,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房门。
“何事?”
因为陈姓捉妖师的另外两名同伴曾对花映雪出言不逊,而慕清寒又最是维护花映雪,此刻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方便进屋说话吗?”陈姓捉妖师有意压低了声音,态度恳切地问道。
慕清寒眸光清寒地打量了陈姓捉妖师一番,迟迟没有言语,须臾之后,他这才侧过身子,给对方让出了一条道。
“在下名叫陈九幽,承蒙慕清寒公子和花姑娘相救,鄙人和邹兄才得以活命,此等大恩,陈某必定永生难忘!”
跟他的另外两个同伴比起来,陈九幽的确算得上是明理识趣了,至少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只见他谦逊恭敬地朝着慕清寒行了一礼,眼中的感激之情真挚诚笃、溢于言表,委实令人动容。
“按照目前的形势,我和师父已然是自身难保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慕清寒坐回桌前,随手给陈九幽倒了一杯茶,继而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他们把那只能够产出大量毒蝎的妖怪藏在了哪儿呢陈九幽转身关上了房门,随即悄声道出了一句顿时让慕清寒神情大变的话。
“你说什么?我现在可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大概是怕自己会空欢喜一场,慕清寒的第一反应显然是有些怀疑的。
“我说,我知道百里城主把那只能产出毒蝎的妖怪藏在了什么地方,这不是玩笑,而是我亲眼所见,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
“只要除掉那只妖怪,就能扭转局势,慕清寒公子,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花姑娘嫁给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吗?”
这一次,陈九幽说得很明白,慕清寒也听得很清楚,有那么一瞬,慕清寒甚至觉得,即便陈九幽是在骗他,他也甘愿放手一搏。
因为他已经无法再容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无法再用任何的理由说服自己要继续保持理智了。
在感情里,大多时候,飞蛾扑火的壮烈总是会比顾全大局的理性来得更为深刻和浪漫。
慕清寒觉得自己已经理智得够久了,但理智带给他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那么他希望这一次的他能丟开灵山弟子的身份,遵从内心的选择,做回那个可以为心爱之人舍弃一切、奋不顾身的慕清寒……“你……怎么会……”
尽管陈九幽的话让慕清寒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火,且这团火无时无刻不在怂恿着慕清寒立即采取行动,可那几丝残存的理智仍是在警醒着他,必须要有最基本的防人之心。
“昨晚趁着撷芳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