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凌雪恍惚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彼时还是太子的宁煜浑身湿透闯进东宫偏殿,握着她的手说:“待我登上帝位必以山河为聘。”可如今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早已不是当年为她挡雨的少年郎。
“陛下驾到!”尖细的通传声刺破死寂。宁煜大步踏入时带进满室酒气,龙袍上还沾着胭脂痕迹。
他漠然扫过瘫坐在地的妻儿,随手抛来卷圣旨:“明日开始由贵妃协理六宫事务。”苏婉柔娇笑着谢恩时故意将指甲挠过凌雪的手背,留下三道渗血的抓痕。
深夜等所有人都退去后,凌雪颤抖着展开藏在枕下的密信。泛黄纸笺上是镇国公周行的笔迹:“臣观天象近日紫微星黯客星犯主当断则断。”她抚摸着袖中暗藏的玄铁匕首那是先帝赐给太子妃防身之物如今倒成了最后的依仗。
秋猎场上马蹄声碎,宁煜挽弓射落孤雁引得众人喝彩。凌雪策马经过枫林时忽然勒缰——枯叶堆里半掩着具尸体正是昨日向她透露苏婉柔与魔教勾结的小太监。
她俯身查看时发现死者紧攥着块碎玉上面刻着诡异符咒。
“皇后这是作甚?”阴恻恻的声音从树后传来。苏婉柔抱着白狐款步而出裙摆扫过满地落叶惊起阵阵寒意。
她身后跟着几个黑袍人腰间鼓胀处分明藏着淬毒暗器。凌雪强压恐慌直视对方眼睛:“本宫见有野猫叨走了御膳房的珍馐特来查看。”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哨声打断僵持局面。
回宫途中骤起浓雾迷了路径,马车失控撞向巨石前被及时拽住的缰绳救了全车人的性命。
车帘掀开刹那凌雪看见周行逆光而立玄甲重剑寒芒凛冽:“臣护驾来迟请娘娘恕罪。”他掌心温度透过披风传递过来驱散了些寒意也让她看清他眼底压抑的怒火。
当晚御书房烛火彻夜未熄。凌雪借着送参汤的机会潜入密室竟撞见宁煜正在批阅奏折朱笔勾画之处皆是削藩举措。
最刺目的是夹层里藏着的密函盖着西凉王印鉴约定三日后里应外合夜袭皇宫。
她踉跄后退碰响茶盏惊醒了打盹的太监总管。
“谁在那里?”宁煜警觉的声音迫近。千钧一发之际周行如鬼魅般闪现拦腰抱起她跃出窗外:“臣救驾有功请陛下赏酒!”漫天大雪覆盖了他们逃离的痕迹也掩去了凌雪满脸泪痕。
冬至祭坛香烟缭绕,百官朝贺声震九霄。苏婉柔献舞至高潮时突然撕开裙摆露出遍布全身的赤色鳞片众皆骇然失色。
她指尖弹出毒针直射龙椅却被周行横剑挡下金属碰撞声清脆作响。混乱中有人高喊:“妖妃现形当诛!”凌雪趁机甩出先帝遗诏:“今有妖孽惑主祸乱朝纲特命镇国公监国!”早埋伏在四周的玄甲军应声而起铠甲碰撞声似惊涛拍岸。
宁煜惊怒拍案却被周行按着肩膀无法起身:“陛下莫急且看这出好戏终场。”大理寺连夜突审苏府搜出大量巫蛊人偶每尊心脏处都插着写满诅咒的纸条。
最骇人的是在地窖发现的炼丹炉旁摆放着用孩童胎发制成的傀儡阵。消息传开次日百姓自发围堵皇宫要求严惩妖孽。
宣政殿内群臣激辩不休老太傅以头抢地泣血谏言:“祖宗基业不可毁于妖物之手啊!”就在此时边境急报传来西凉大军趁虚入侵已连破三座边城。
周行抽出佩剑斩落案角:“末将愿领兵平叛请陛下准奏!”目光如炬望向龙椅上面色惨白的帝王。
凌雪身着鎏金凤袍踏着玉阶缓步而上每一步都踏碎过往怯懦。文武百官在她灼灼目光下纷纷跪伏山呼万岁之声直冲云霄。
周行捧着传国玉玺单膝跪地:“请女帝定国号改元天佑。”他抬头时看见朝阳穿透云层洒在她眉间凤翎坠上折射出万丈光芒。
废殿深处传来凄厉惨叫。宁煜披散着头发疯狂捶打门窗指甲缝里渗出斑斑血迹:“朕才是真龙天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朕!”回应他的只有铁链拖拽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昔日宠妃们哭求着要陪驾冷宫却被士兵们无情驱赶如同驱赶蝼蚁。登基大典那日凌雪亲手折断象征男权的九龙壁浮雕引得众人屏息凝神。
她将碎片投入熔炉铸成新的凤钮金印宣告:“自此女子亦可封侯拜相入朝为官。”台下有大胆闺秀举起诗笺高声相应一时间才女云集墨香四溢。
周行作为摄政王搬入隔壁偏殿处理政务时常能听见这边传来朗朗读书声夹杂着孩童嬉笑。
某夜批完折子路过御花园正见女主上执笔绘就江山万里图旁边摆着宁珏新制的木鸢风筝。
月光下她侧脸轮廓柔和得不像执掌生杀大权的君主倒似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画中仙。
北方战事胶着之际凌雪力排众议启用女将穆红绡挂帅出征。朝堂哗然老臣们以女子不便领军为由集体反对却被她当场掷出虎符:“若三月内拿不下燕云关本宫亲自披甲上阵!”果然不出所料穆将军奇袭粮道大获全胜捷报传来时正值春分时节御柳抽新芽。
改革诏书接连下发废除缠足陋习兴办女学开设医馆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