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墙角,目露惊恐。
旋即,性子软糯的夏侯元绍也爬起来,形容枯槁。
“爹……”他身旁,一名未及弱冠的青年看向他,有些恐惧。
夏侯元绍迎着儿子的目光,嘴唇翕动,扭头望向白发老者
“爹……”
老侯爷睁开双眼,略显浑浊的眼珠盯着牢门,一言不发。
因为连日的审讯与拷打,眼下,一听到动静,一家人便瑟瑟发抖。
没人知道,来人是要拷打,还是送饭。
身处地牢,分辨不出时间。
然而这次,却竟有不同,走廊中,脚步声杂乱,镣铐声哗啦作响,竟是两名狱卒,押送着一名囚犯过来。
“走快点!”喝骂声中,一名狱卒打开走廊对面的囚室,将一名血迹斑斑的犯人丢了进去。
那人也一声不吭,只是咳血。
似乎感受到了众人注视,一名狱卒扭头,凶狠地瞪着夏侯一家,骂道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女眷们惊恐埋头,元绍父子侧头避目,只有老侯爷未曾避开,心中哀戚。
想他夏侯一家乃侯爵贵胄,在往日,区区一名狱卒,正眼都不会看一下,却不想,今日虎落平阳。
“不服?”
狱卒笑了,突然一鞭子抽打过去,牛皮编成的鞭子从囚牢的间隙钻进去,打出脆响,引得一片惊叫。
却终于还是鞭长莫及,差了一点。
狱卒悻悻然,冷笑道“反贼配反贼,刚好凑一窝。”
说完,骂骂咧咧扭头走了,老侯爷眼神一动,听出弦外之音,看向对面囚室中的犯人,有些疑惑。
反贼……这人,也是反贼?
随着狱卒远去,这处牢狱重新陷入死寂,其余夏侯氏人,也都朝新邻居望去。
目露疑惑。
要知道,身为重刑犯,他们关押的地点是单独的一块,对面的牢房里原本是有人的,但后来似是死了,也便空了。
如今,却又多了一个,而且,听那狱卒言语,此人的罪名,似乎也是反叛。
就在这时候,对面牢狱中,那原本闷不吭声的犯人突然爬到栅栏边,警惕地扫了眼周遭,呼唤道
“是夏侯爷吗?”
众人一愣,老侯爷浑浊地眼眸看过来,借助走廊灯火,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年轻的面庞。
不认识。
“是老夫,你是何人?”老侯爷沙哑着声音问。
齐平故作惊喜,扯了下囚服,皮开肉绽的双手激动地抓住栏杆,急切地说
“回禀侯爷。小的乃是二爷派来的,特来搭救你们。”
二爷……这是夏侯元庆在族中的称呼。
霎时间,牢房内,夏侯氏族人都愣了,隔壁女眷们嘤咛着,竖起耳朵,夏侯元绍父子竖起耳朵,整个不困了。
“你说,你奉元庆命令而来?”老侯爷沉声问。
齐平点头,咽了口吐沫,很急切的模样“正是。”
“胡说!”夏侯元绍难以置信道
“我二弟已被朝廷诛杀,岂能派人来?”
众人不信。
齐平焦急道
“您是夏侯大爷?难道各位不知?当日临城之战,二爷肉身虽湮灭,但神魂被草原大巫师救走,此刻,正在金帐王庭做客。”
什么?
牢狱中,众人又惊又喜,一个女人突然扑到牢门边,急切道
“你所说为真?”
正是夏侯元庆在京都的发妻。
齐平一点不慌,他说的都是真话
“二爷神通盖世,那李琦虽驾驭朝廷术法,亦莫能泯灭神魂,当时被大巫师救走,逃过了西北走廊,此事许多人都知晓。”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仔细地打量几个重要目标,察言观色……判断对方是否知晓。
这……牢中女人们表情各异,有人惊喜,有人蕴怒,有人冷漠。
啧,这大家族的人啊,就是心思复杂,齐平想着。
谷<spa> 五十来岁,形容枯槁的夏侯元绍眼中亮起光芒,呢喃道
“是了,神通修士神魂强悍,二弟又是顶级神通……”
他看上去,似乎的确不知此事,但对齐平的话,从逻辑上给予了肯定,又或者,即便心中不信,也要说服自己。
“二叔还活着?”未及弱冠的青年激动,“他要救我们出去?”
齐平看了这人一眼,根据资料比对,知晓其乃元绍之子,点头道
“是的,二爷在王庭见过了草原王,得到助力,在尝试重铸肉身,忧心家中被朝廷迁怒,故而暗中派我等前来救援。”
“就凭你?”元绍疑惑。
齐平摇头道
“我只是进来探路的,故意被镇抚司抓住,又暗中寻了人帮忙,送进来,一是打探各位状况,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