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郑卓面带笑容：“找你有点事。”
蒋延点头，与郑卓一起出了洞府。
天阴河上的大桥。
蒋延与郑卓站在桥的边缘，看着下方滔滔不绝的河水。
蒋延知道郑卓单独找自己，不是小事。
于是带着郑卓来到了偏北方的这座桥，这里通向坊市，来往的人不多。
“仙魔大比是大事。”郑卓率先开口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
蒋延看向郑卓：“什么意思？”
郑卓指了指自己丹海的位置。
“我们天阴洞沉寂了几百年，但是，他们也沉寂了几百年。”
蒋延皱眉，心中若有所思。
郑卓提醒，蒋延大概就猜到了。
紫雷门布置这么久，又莫名其妙与天阴洞来个仙魔大比。
背地里估计琢磨着要收网吧？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蒋延问道。
郑卓脸上有些讥讽的笑了笑：“十二年了，你敢相信没有人联系过我吗？”
这句话回应了蒋延。
是猜测，但更是悲哀。
风呼呼的吹，卷起落叶入了水。
眨眼间便被天阴河吞噬。
蒋延没有说话。
一方面理解郑卓，另一方面心中有了答案。
那有什么卧底不卧底的，这是高看自己这一群人了。
只是些人形炸弹而已。
“你知道这天阴河为什么煞气那么重吗？”郑卓突然问道。
蒋延看向下方滚滚而流乌漆嘛黑的河水，道：“据说天阴河能囚禁灵魂，久而久之，那些魂魄变化为了煞气。”
郑卓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
“血云山强在体魄与气血，凡是被血云山拿下或者攻破的修者势力，气血全被他们吞噬了，可是，我们天阴洞呢？”
听着郑卓的发问，蒋延抬头看向了远方。
这是蒋延一直不想接触的部分。
但也是避不掉的部分。
他与姜雪说过一句话，人嘛，好坏参半，难得糊涂。
魔门提升实力，直面自己的欲望。
血云山吞噬气血，残忍无比。
但是，身为魔门大派的天阴洞又是干净的吗？
天阴洞的顶尖法诀，强在一个煞字。
那是直面神魂的攻击。
比如蒋延修行的玄冥阴煞针。
可是，神魂该如何快速提升？
自然就是掠夺修者的神魂力量。
这也是魔门大派臭名昭著的原因。
这些都是修行界的常识。
郑卓又道：“我本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向往斩妖除魔，但是，自己偏偏又莫名其妙入了魔门，我本以为能釜底抽薪大有作为，结果呢？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棋子。”
他的话有浓烈的不甘心。
十二年了，十二年就这么过来了。
蒋延安安静静当了一个倾听者。
郑卓有些话埋藏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机会说。
修行路漫漫长，它从来不是一条通天大道。
有人走捷径，也有人迷茫在了途中，跟有人凌驾于众生之上。
郑卓越修行越察觉到自己的路从头到尾都是一条死路。
当他踏入天阴洞时就注定了
说着说着，郑卓长叹一口气。
心中纵有千般不甘，那又能如何？
“我话有些多了，也没想到这些话这辈子还能说出来。”
蒋延拍了拍郑卓的肩膀，道：“你想怎么办？”
郑卓压低了些声音，道：“天阴洞不简单，紫雷门更是，这一次仙魔大比暗潮汹涌，我猜这是紫雷门最好的动手机会。”
“我也猜到了。”
“所以，你我都不能留在天阴洞。”
“可是仙魔大比也不见得安全。”
郑卓大笑道：“对于你我来说那里安全？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像一只蚂蚁一样死掉，我去仙魔大比，你最好走的远远的，关键时期远离关键时间和关键地点或许能活下去。”
蒋延从郑卓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他以有了死志。
“如果突破到筑基呢？”蒋延问道。
郑卓摇头，指了指丹海道：“以前我也是抱着如此想法，所以外出历练寻求突破，但是，到了练气大圆满之后，我发现它也在成长，在掠夺我的修为成长。”
蒋延懂了，心中升起了几分悲凉。
若自己没有觉醒系统。
结局也不过如此。
砥砺修行，到头来发现路早就被封死了。
“这个世界或许魔不魔仙也不仙才是它的本质。”郑卓语气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