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底皆是一沉，略有失望。
不过大家都能理解。
跻身天人境，可不像任何宗师境界的突破那般简单，与之想比，有如云泥之别。
想要突破天人境，说是难如登天都毫不夸张。
不然江湖上也不可能数十年都没有再传出任何有关于天人境的事情。
整整数十年，都没人突破成功过。
上一个突破成功的，还是天门之主帝释天。
一个老妖怪级别的神仙人物。
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与之比拟的。
张三丰的突破失败，其实也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
本就是大概率失败，极小概率成功的事情。
只是众人都更愿意相信张三丰罢了。
哪怕明知机会渺茫。
在张三丰说出来的前一秒，所有人仍是满怀期待，对这位老祖信心十足。
只可惜……
宋远桥眼神微微黯淡。
这些人里，属他和师父相处的时间最长，关系也最要好。
他心如死灰。
因为师父在入关之前，曾私下与他对饮。
那晚，张三丰悄悄告诉宋远桥。
这或许是他此生仅有，也是最后一次有望跻身天人境的机会了。
如若未能成功。
那之后他年事已高，再想逆流而上。
就是痴人说梦一般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如若不能突破，那以张三丰的年纪来说，可就要走到尽头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
张三丰即便不入天人境，只要还活着，那武当就无人敢动。
可突破不成功的话，大限将至，武当岌岌可危。
那晚，宋远桥的心情和现在一样，十分低落。
因为他问了张三丰几个问题。
“师尊，那……这一次的机会，大吗？”
宋远桥问得小心翼翼。
“不大。”
张三丰摇头道。
“机会不大，是……几成？”
宋远桥仍是不死心，比张三丰还着急。
“一成吧，天人境，很难的。”
张三丰随口一答，倒显得十分洒脱。
在那之后，张三丰闭关。
宋远桥接受了武当的所有事务，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掌舵人。
在外人看来，这一切合情合理。
可只有宋远桥自己清楚。
师父这更像是在交代后事，让他尽早接过担子一般。
张三丰好像也认为自己机会不大，又好像是看破了一切似的，极为的洒脱。
只可惜，结果还是没出现奇迹。
武道天赋无双的武当老祖张三丰，始终没有触摸到那最后一步。
整个后山上，无人再开口，死气沉沉。
气氛差到了极点。
“张真人，晚辈有一句话可否当讲。”
就在此时，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
“谁？！”
所有人皆是闻声看去。
发现开口之人正是陈杨后，皆是露出惊讶之色。
不少人眼里有了殃及鱼池般的怒意。
这小和尚想干嘛？
看我武当的笑话不成？
真以为自己在弟子大比上拿了个名次就天下无敌了？
江湖还很深，路还远着呢！
这点小本事就想与我家祖师爷坐而论道了？
成何体统！
大家本就心情低落，陈杨的开口，很不合时宜。
怒意逐渐蔓延。
好在张三丰的性子很好，心态也不差。
他疑惑地看向陈杨，问道：“小辈你是？”
少林寺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远桥慌了神，深怕惹出什么幺蛾子，连忙开口解释道：“这位小师傅叫法海，乃是太虚大师的座下弟子，近日名声不小，先是大败江湖恶人云中鹤，提名青龙榜，再之后是十日前，我武当弟子大比上，他还大败了燕冲天师侄。”
“哦？！”
张三丰眸子一亮，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
虽然他闭关不管事，但自己山上赫赫有名的后辈还是了解的。
燕冲天哪怕是面对宗师也有一战之地，竟然败了？
陈杨双手合掌，敬道：“晚辈法海，见过张真人！”
在得知此子大败燕冲天后，张三丰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这位小和尚。
张三丰笑道：“你有什么话要讲？”
陈杨顿了顿身子，缓缓道：“晚辈可助张真人入天人境。”
此话一出，全场霎时间炸开。
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
此前大家碍于老祖张三丰的面子，都没敢骂出口。